阿彌陀佛四十八題
——以四十八題略解「阿彌陀佛是怎樣一尊佛?」
(十四)
十四.阿彌陀佛,是一尊大慈大悲的佛
慈是與樂之意,慈愛眾生,猶如親子,想要給與快樂;
悲是拔苦之意,悲憫眾生,同感其苦,深願拔除其苦。
慈悲分為三種層次:小慈悲、中慈悲、大慈悲。小慈悲就是「眾生緣慈」,中慈悲就是「法緣慈」,大慈悲就是「無緣慈」。
慈與悲的意涵是相互包含的,慈中有悲,悲中有慈。
大慈大悲的「大」,不是和小比較的大,所以不是大小的大,而是超越大小,無限量的大,也是絕對之意。所以「大慈大悲」也就是「無緣大慈,同體大悲」之意。
大慈大悲是大乘佛教的核心,目的是救度一切眾生,都離開六道的輪迴之苦,都獲得成佛的涅槃之樂,也就是「拔苦與樂」。
這大乘佛教的核心與目的,都顯現在阿彌陀佛大慈大悲大願大力之上。
《觀無量壽經》說:
佛心者,大慈悲是,以無緣慈,攝諸眾生。
善導大師《觀經疏》解釋說:
明佛心者,慈悲為體,以此平等大慈,普攝一切。
《華嚴經》說:
世間所有廣大慈,不及如來一毫分。
所有成佛功德法,悉以迴施諸群生。
不為自己求安樂,但願眾生得離苦。
《守護國界主陀羅尼經》說:
如來大悲不思議,二乘悲如割皮膚,
菩薩悲如割脂肉,如來大悲徹骨髓。
《菩薩地持經》說:
菩薩於惡人所起慈悲心,深於善人。
《雜譬喻經》說:
積大誓願,慈悲眾生,求頭與頭,求眼與眼,一切所求,盡能周給。
《莊嚴論》說:
菩薩念眾生,愛之徹骨髓,恆時欲利益,猶如一子故。
《十住論》說:
深行大悲者,愍念眾生徹入骨髓,故名為深。
偈言:
如父母有子,始生便盲聾,慈悲心殷重,不捨而養活。
盲聾不見父,父母常見子,眾生雖不見,實在諸佛前。
引用這些經文,主要在於彰顯阿彌陀佛是一尊大慈大悲大願大力的佛,能夠平等無差別的救度任何一切罪苦的眾生。所以淨土法門是講彌陀慈悲的救度,不是講我們罪惡生死凡夫要如何以自力刻苦地修行以求解脫。
「佛心者,大慈悲是」,《觀經》清楚、明白地對佛心下了定義:說 「佛心」就是大慈悲,也就是「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目的就是「拔苦與樂」。如果佛教拿掉「慈悲」兩個字,就不是佛教;如果佛沒

有慈悲,或慈悲不夠大,那就不是佛。可見慈悲對於佛教、對於佛、對於學佛者是多麼重要!
「以無緣慈,攝諸眾生」 ,「無緣慈」也是「無緣大慈,同體大悲」之意,就是平等無差別,沒有任何條件,不用根據任何感情,也不用根據任何對象或者理論而生起的慈悲,叫作無緣慈。是自然法爾,非因緣法,非假藉其他各種因緣。無緣慈唯獨佛才有。無緣慈的功能力用是什麼呢?是在於 「攝諸眾生」。
「無緣慈」,以世俗所能理解的來講,就是無條件的愛心、無條件的救度,我們是什麼樣子,阿彌陀佛就以什麼樣子救度我們。
阿彌陀佛大慈大悲,不勉強眾生做什麼,只有長劫的呼喚、不捨的關懷、無私的給予、絕對的救度。
不管是聖人、凡夫,不講這個條件;是出家、在家,也不講這個條件;是善人、惡人,也不講這個條件;是平生念佛,還是臨終才十念、一念,也不講這個條件;是頭腦清醒,或者是臨終昏迷,也不講這個條件,這個叫做「無緣」。不講條件的慈悲,不講條件的愛心,才是真正的愛心。
父母對兒女的愛也是沒有講條件的,甚至父母對兒女的愛是同體的愛,這種愛當母親的比較能夠體會得出來。
如果自己的兒女病痛在身,做母親的簡直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巴不得把兒女的病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來。所以這樣的媽媽,她沒有心情去泡茶聊天、卡拉ok、到處觀光遊玩、百貨公司shopping,她沒有這個心情,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兒女的病,這就是同體大悲。
不過這是譬喻,以凡夫來講談不上同體大悲,凡夫還是有條件的,如果兒女叛逆的話,那父母的愛就變了,因為凡夫都是無明愚癡、煩惱深重、我執堅固的,有愛也有憎,而愛與憎是一體兩面的,所謂「愛憎一體」,順我則愛而歡喜,逆我則憎而瞋恚。但是佛已破了無明,毫無煩惱與我執,因此佛的愛、佛的慈悲,是永遠不會變的,這才是真正的無緣大慈、同體大悲。
「攝」,就是保護、救度的意思。凡是佛,必定具有大慈悲的心懷來保護眾生,救度眾生。所以,大慈悲一方面是就心來講的,就是要有慈悲的心;一方面是就力量來講的,就是要有救度眾生的力量。
「無緣大慈」 ,就是不講條件。如果講條件,善行高的到高的境界,善行低的到低的境界,這樣就不是真正的慈悲。真正的大慈悲是平等給予、沒有差別、不講條件的。就好像所有的眾生都是阿彌陀佛的獨子,父母留給獨子的,一定是全部的家產,不會講什麼條件,也沒有任何的保留、遺漏與差別。
「同體大悲」,又作同體慈悲。指觀一切眾生與己身同體,自他無別,而生起絕對平等、拔苦與樂之悲心。
又初地以上的菩薩,起大慈悲,愛眾生如同一子,攝眾生於自體,以眾生之苦為己苦,生起哀傷之心。《大般涅槃經》卷十六說:
譬如父母見子遇患,心生苦惱,愍之愁毒,初無捨離;
菩薩摩訶薩住是地中亦復如是,見諸眾生為煩惱病之所纏切,
心生愁惱,憂念如子,身諸毛孔,血皆流出。是故此地名為一子。
故初地菩薩也叫「一子地菩薩」,一子地菩薩尚且能夠如此,何況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之悲乃是以眾生苦為己苦的同心同感狀態,固然亦稱同體大悲;然其悲心廣大無盡,故亦稱無蓋大悲,即無有更廣、更大、更上於此悲者。
阿彌陀佛把我們看成與他一體,他所有的,我們也會有。
因此,唯有無緣大慈、同體大悲才是平等普救;唯有平等普救,救度的願力才是真正宏廣,所以阿彌陀佛救度眾生的本願力,也稱為「弘誓本願力」。
阿彌陀佛是我們的救主,是我們真正平安、喜樂、希望的來源,在人世間有苦難,在佛懷中有平安。

阿彌陀佛的佛心在哪裡?在眾生身上。所謂「眾生苦惱我苦惱,眾生安樂我安樂」,眾生苦,阿彌陀佛就跟著苦,眾生樂,阿彌陀佛就跟著樂,所以阿彌陀佛和我們眾生是同心、同感、同受,這叫 「同體大悲」。我們愈苦,阿彌陀佛愈悲愍,愈迫切、焦急地要幫我們拔苦與樂。
阿彌陀佛的慈悲,正是「無緣大慈,同體大悲,拔苦與樂」。也唯有阿彌陀佛的「無緣大慈,同體大悲」,才能真正顯示佛教所講的拔苦與樂之所在。因為如果沒有阿彌陀佛 「設我得佛,十方眾生」 的這種主動、積極、平等、沒有差別條件之救度法門的話,怎麼能夠顯示「拔苦與樂」呢?反觀其他任何法門都有條件,如沒有那種根機就學不來、修不成;唯有阿彌陀佛這個法門是無條件的救度法門,是任何根機都能做得到的,這才是真正的大慈大悲、拔苦與樂。
一個法門,如果是聖者才能夠受益,那麼,它不算大,因為還有做不到的凡夫;只有聖者和凡夫,甚至善人和惡人都能夠受益,這個大,才是真正的大,不然它的大還有限度、還有個範圍。
然而,阿彌陀佛的救度廣大無邊、徹底無遺、沒有限度。能夠使六道輪迴的眾生都通通往生彌陀淨土。
如上所述,佛教是慈悲的宗教,慈悲之中兼具「無我」特質,簡言之,佛教以無我與慈悲為主要內涵,若缺其一,即非佛教。因為無我與慈悲之故,才能「無緣大慈,同體大悲」地「普度眾生,拔苦與樂」。
然而,佛教大乘、小乘之八萬四千法門,顯教、密教之八大宗派,有哪個法門哪個宗派能夠真正無緣大慈、同體大悲地普度眾生,拔除一切眾生六道輪迴的分段生死苦與分證法性的變易生死苦,圓滿地達到佛教的目的呢?答案是,除了專稱彌陀佛名、願生彌陀淨土的淨土宗之外,其他任何法門都無能為力。何故?因為極樂淨土之往生只要念佛,任何人都能,而且既容易、輕鬆,又快速、高超。如《大集月藏經》卷五十五之意說:
末法億億人修行,罕一得道;唯依念佛得度。
佛教的終極目的是拔除眾生生死輪迴之苦,成就眾生獲得涅槃之樂。而在十方諸佛當中,能夠達到這個佛教終極目的的,就只有南無阿彌陀佛一佛。
所謂「月麗中天,影現萬水」,但若不抬頭望明月,或不低頭觀月影,則月與我、我與月,兩不相關。
彌陀愛心徹底,而且無條件;彌陀救度徹底,也是無條件,彌陀願救十方眾生,無有眾生不加救度。彌陀深願十方眾生都往生極樂,不願一人獨留娑婆。但若不信受念佛,則眾生與佛沒有交集,不能感應道交,猶如不按開關,電燈不亮。若能信受彌陀救度而願生、稱名,誓畢此生無有退轉,則現在已經蒙佛救度了,已經往生決定了,已非生死凡夫,已是極樂聖眾。
故印光大師說:
果能生死心切,信得及,不生一念疑惑之心。
則雖未出娑婆,已非娑婆之久客;未生極樂,即是極樂之嘉賓。
(待續)
《往生禮讚》的研究(三)
四
如前所述,善導在安心、起行、作業論中已經說示了淨土願生者的實踐方軌,但其統攝結歸的地方則在於應實踐與彌陀本弘誓願相符的稱名一行。應歸結於這樣的稱名一行的理由與應徹底實踐稱名所引用的依據是《文殊般若經》所說的一行三昧,即說:『 「又如《文殊般若》云『明一行三昧,唯勸獨處空閒,捨諸亂意,繫心一佛,不觀相貌,專稱名字;即於念中,得見彼阿彌陀佛及一切佛等』」。在 「不觀相貌,專稱名字」的稱名念佛一行中,強調其重要性。在引證依用《文殊般若經》時,注意到善導將經文「不取相貌」改成了 「不觀相貌」,又將「見過去、未來、現在諸佛」改成了 「得見彼阿彌陀佛及一切佛等」,這表明了善導不用聖道門的止觀成就(天親《往生論》第四觀察門所說等)的觀之意,而是廢觀立稱,由諸佛轉換成了阿彌陀一佛。
而關於顯示出像這樣廢觀(觀難成)立稱(易修)的轉換之具體方向的,則是通過設置以下問答來明確的。其中第一,說:
問曰:何故不令作觀,直遣專稱名字者,有何意也?
答曰:乃由眾生障重,境細心粗,識颺神飛,觀難成就也。是以大聖悲憐,直勸專稱名字,正由稱名易故,相續即生。
善導將焦點集中在觀察行的實踐者之根機、能力等方面,作為 「觀難成就」的理由,他舉出了障重、境細、心粗三義。這是立足於對觀成就不相應的眾生觀上而提出的觀點,與在深心釋的機深信中所說示之意旨相符。
「具足煩惱凡夫,善根薄少」這樣的善導告白的凡夫觀如出一轍。由此,使廢除與凡夫不相應的觀成就的實踐一事得以確立。
如此,表明了廢難行之觀、立易行之稱的原因,是因為 「大聖悲憐,直勸專稱名字,正由稱名易故」,以及此確為彌陀本弘誓願的佛意。這與深心釋的法深信是一致的,認為是以彌陀本願的稱名而作為立易行稱名的原因。
接下來說:
問曰:既遣專稱一佛,何故境現即多?此豈非邪正相交、一多雜現也?
答曰:佛佛齊證,形無二別。縱使念一見多,乖何大道理也?又如《觀經》云,佛勸坐觀、禮念等,皆須面向西方者最勝。如樹先傾,倒必隨曲故。必有事礙,不及向西方,但作向西想亦得。
對於何故專稱一佛名的提問,引證《觀經》,表明確實應歸投西方阿彌陀一佛,而因此淨土是十方淨土中最殊勝的,故應向西方坐觀、禮念等。
而與此問答相關聯的下一問答說:
問曰:一切諸佛,三身同證,悲智果圓,亦應無二;隨方禮念,課稱一佛,亦應得生。何故偏歎西方,勸專禮念等,有何義也?
答曰:諸佛所證,平等是一;若以願行來收,非無因緣。
明明一切諸佛所證的都是平等的,為何在諸佛中應稱阿彌陀一佛之名號而得往生呢?又為何特別勸向西方禮念呢?對於這些問題,善導將重心放在西方阿彌陀佛的願行誓意上,他強調在諸佛十方淨土中,應該歸投彌陀一佛、西方淨土以及阿彌陀佛的本願力。即,他接著說:
然彌陀世尊,本發深重誓願,以光明名號攝化十方,但使信心求念,上盡一形,下至十聲、一聲等,以佛願力,易得往生。是故釋迦及以諸佛勸向西方,為別異耳。
由此可知,彌陀本誓深重之願是以四十八願統攝結歸於第十八願的,這便是善導立本願稱名一行的依據吧。
如此,善導作出結論,認為本願稱名一行是相符於彌陀本弘誓願的淨土願生之行,是有其重大意義而必須徹底地進行實踐的。接著徹底理清稱名一行與餘佛餘行之間的得失損益的分別,這也是值得關注的一點。也就是在告誡 「亦非是稱念餘佛不能除障滅罪也,應知」之後,表明了專修稱念彌陀名號的勝益,即「若能如上念念相續,畢命為期者,十即十生,百即百生」。說明專修稱名行有 「十即十生」、 「百即百生」的勝益。蒙受此勝益的行者,如「若能如上」所說,專一如實地實踐安心、起行、作業中所說示的方軌,就能獲得此應得的利益,顯示了獲得此勝益的真實原因。
這被認為是專修四得:
(1)無外雜緣得正念故;
(2)與佛本願得相應故;
(3)不違教故;
(4)隨順佛語故。
歸結為依據隨順佛願、佛教、佛意而得正念。其次說:
若欲捨專修雜業者,百時稀得一二,千時稀得三五。
對於剛才的專修四得,告誡雜業雜修有其損失,顯明了雜修的十三失,即:
(1)乃由雜緣亂動失正念故;
(2)與佛本願不相應故;
(3)與教相違故;
(4)不順佛語故。
此與前所舉的專修四得相反,雜修有行體的四種損失。
其次,需要注意的是,餘下的九種損失是基於行者的根機而論的。
即:
(5)繫念不相續故;
(6)憶想間斷故;
(7)迴願不慇重真實故;
(8)貪瞋諸見煩惱來間斷故;
(9)無有慚愧懺悔心故(懺悔有三品:一要、二略、三廣。如下具說,隨意用皆得);
(10)不相續念報彼佛恩故;
(11)心生輕慢,雖作業行,常與名利相應故;
(12)人我自覆,不親近同行善知識故;
(13)樂近雜緣,自障障他往生正行故。
不得不說,這表明了雜修十三失,即初四的行體之失,以及根機九失皆應歸為正念之失。而此專雜二修得失論,要而言之,是根據有無實踐統攝歸結三心、起行、作業論的專修彌陀一佛稱名行來進行判斷的,依專修名號即得正念、得十即十生的勝益,而相對的,雜修之行則失去正念,千中無一。
如前所述,善導在《往生禮讚》前序中詳細地論說了作為淨土願生者實踐方軌的安心、起行、作業與專修名號易行的真正意義以及專雜二修得失。在前序的結文中,他說:「 仰願一切往生人等,善自思量。已能今身願生彼國者,行住坐臥,必須勵心克己,晝夜莫廢,畢命為期。上在一形,似如少苦;前念命終,後念即生彼國。長時永劫,常受無為法樂,乃至成佛,不經生死,豈非快哉!應知。 」勸誡淨土願生者應以深心釋中所說示的信機、信法為根底,成為一個長時永劫專修的行人。
在佔了一大半《往生禮讚》篇幅的「六時禮法」(六時禮讚)中,日沒、初夜、中夜、後夜、晨朝、日中等六時各自引用了典據,且配當禮拜、讚歎、懺悔、發願、恭敬的偈文以及無常偈等來構成。接下來將特別對懺悔的方軌進行探究。

首先,善導在前述的前序中所說的專雜二修得失論中舉出了雜修十三失的第九失「無有慚愧懺悔心故」,誡止雜修不至心。而關於懺悔,說 「懺悔有三品:一要、二略、三廣。如下具說,隨意用皆得」,表明了要、略、廣之三品懺悔。此懺悔在「六時禮讚」中被具體地列舉出來,而且認為應可隨意運用。
善導在「六時禮讚」各時的懺悔中舉出的共通的文是:「 普為師僧、父母,及善知識、法界眾生,斷除三障,同得往生阿彌陀佛國,歸命懺悔。」應該注意的是,善導以「日沒禮讚」為始,舉出了這一句。此句之後,接著說:
至心懺悔:
(一)南無懺悔十方佛,願滅一切諸罪根。
(二)今將久近所修善,迴作自他安樂因。
(三)恆願一切臨終時,勝緣勝境悉現前。
(四)願睹彌陀大悲主,觀音勢至十方尊。
(五)仰願神光蒙授手,乘佛本願生彼國。
(六)懺悔迴向發願已,至心歸命阿彌陀佛。
這是「要懺悔」之文句。(序號是筆者附加標記的)
此「要懺悔」之文句中的(一)是懺悔;(二)是迴向;(三)、(四)、(五)是發願;(六)統攝懺悔、迴向、發願三法,至心歸命阿彌陀佛。被稱為「要懺悔」的懺悔、迴向、發願三法,即是「中夜禮讚」時所顯示的「略懺悔」的五悔法中去除了勸請、隨喜二法所形成的。
其次,「略懺悔」是「中夜禮讚」結束時所顯示的五悔。此五悔即懺悔、勸請、隨喜、迴向、發願。此五悔法是天台智顗的《摩訶止觀》以及《法華三昧懺儀》中所顯示的晝夜六時所修的懺悔。善導依用 此五悔法 ,(一)至心懺悔、(二)至心勸請、(三)至心隨喜、(四)至心迴向、(五)至心發願。應該注意的是,此五悔中各自都標了「至心」二字。此之「至心」在各句之終時皆以「至心歸命阿彌陀佛」為結尾。(關於五悔句,此處省略了。)
了「至心」二字。此之「至心」在各句之終時皆以「至心歸命阿彌陀佛」為結尾。(關於五悔句,此處省略了。)
其次在「日中禮讚」中,善導說:「 上二品懺悔、發願等同前。須要中要取初,須略中略取中,須廣中廣取下。其廣者,就實有心願生者而勸。」所謂其心即在「要懺悔」、「略懺悔」當中。善導認為「要懺悔」的「 南無懺悔十方佛,願滅一切諸罪根」(懺悔),與「略懺悔」的「 自從無始受身來,恆以十惡加眾生,不孝父母謗三寶,造作五逆不善業。以是眾罪因緣故,妄想顛倒生纏縛,應受無量生死苦,頂禮懺悔願滅除」(至心懺悔),和「要懺悔」的「 恆願一切臨終時,勝緣勝境悉現前。願睹彌陀大悲主,觀音勢至十方尊。仰願神光蒙授手,乘佛本願生彼國」(發願),以及「略懺悔」的五悔中的「 願捨胎藏形,往生安樂國,速見彌陀佛,無邊功德身;奉覲諸如來,賢聖亦復然,獲六神通力,救攝苦眾生。虛空法界盡,我願亦如是。發願已,至心歸命阿彌陀佛 」(至心發願),及其懺悔是最重要的。因此,在「六時禮讚」的各個時段,要、略、廣可隨意取用其一。
如此,接著說明懺悔法,這基於行者懺悔心的根機、強弱而分為三品懺悔(上、中、下)。即:
懺悔有三品:上、中、下。
上品懺悔者,身毛孔中血流,眼中血出者,名上品懺悔。
中品懺悔者,遍身熱汗從毛孔出,眼中血流者,名中品懺悔。
下品懺悔者,遍身徹熱,眼中淚出者,名下品懺悔。
此等三品,雖有差別,即是久種解脫分善根人……。
雖不能流淚、流血等,但能真心徹到者,即與上同。
可以理解為,這表明了那些三品懺悔,哪一品都不能堪受者,若能如「但能真心徹到者,即與上同」所說的真心徹到,即一心稱阿彌陀佛名者,即可達到與三品懺悔同樣的效果。
最後,在「日中禮讚」的最終舉出了廣懺悔,其與前述的要、略懺悔的文句不同,是以懺悔文的形式出現的,即:「 敬白十方諸佛、十二部經、諸大菩薩、一切賢聖,及一切天龍八部、法界眾生、現前大眾等,證知我。」開始的第一條文是以一切三寶作為懺悔的對象。第二條文顯示了懺悔罪的具體相狀,說:「 發露懺悔,從無始以來,乃至今身:殺害一切三寶師僧、父母六親眷屬、善知識、法界眾生……如是等罪,上至諸菩薩,下至聲聞、緣覺,所不能知;唯佛與佛乃能知我罪之多少。」第三條文說:「 今於三寶前,法界眾生前,發露懺悔,不敢覆藏。唯願十方三寶,法界眾生,受我懺悔,憶我清淨。始從今日,願共法界眾生,捨邪歸正,發菩提心,慈心相向,佛眼相看,菩提眷屬,作真善知識,同生阿彌陀佛國,乃至成佛。 」發誓捨邪歸正、發菩提心、同得往生。第四,結文說:「如是等罪,永斷相續,更不敢作。懺悔已,至心歸命阿彌陀佛。」表明應斬斷罪之相續,歸命阿彌陀佛。
如上,以廣懺悔來結束「六時禮讚」,相對於前述的前序而言,後序是被用來作為總結的。其之總結為五種得益,即見佛、滅罪、護念、 攝生、證生。
首先,第一的見佛勝益出現在後序中,這就有值得注意的意義。這是「見佛的發願」。即說:「若入觀及睡眠時,應發此願。」其次說:「 若坐若立,一心合掌,正面向西,十聲稱阿彌陀佛、觀音、勢至、諸菩薩、清淨大海眾竟。」這是作為發願實踐方軌的作法。接著作為發願的內容,說:「 弟子某甲,現是生死凡夫,罪障深重,輪迴六道,苦不可言。今日遇善知識,得聞彌陀本願名號,一心稱念,求願往生,願佛慈悲,不捨本弘,誓願攝受。 」確信罪惡生死的凡夫依一心稱念彌陀本弘誓願的名號便可往生。接著說:「 弟子不識彌陀佛身相光明,願佛慈悲,示現弟子身相,觀音、勢至、諸菩薩等,及彼世界清淨莊嚴光明等相。 」應發願見佛,這是善導為增進淨土願生者的信念而激勵其應至心發願見阿彌陀佛等的身相。見佛的勝益以「此願比來大有現驗」作為結文。
顯明見佛的勝益後,接著發問:
稱、念、禮、觀阿彌陀佛,現世有何功德利益?
善導以《觀念法門》所顯明的滅罪、護念、見佛、攝生、證生等「五種增上緣」的要旨來作為回答,認為特別是專修名號一行自然具足現當二世的功德利益。這個問答正是強調了專修名號、念佛的真意與淨土願生心的策勵及實踐。
最後,筆者欲將《往生禮讚》中後序所示的關於《無量壽經》所說的第十八願的深意、私釋、佛願的妙釋加以特別記載以作為結文。即:
若我成佛,十方眾生,
稱我名號,下至十聲,
若不生者,不取正覺;
彼佛今現,在世成佛,
當知本誓,重願不虛,
眾生稱念,必得往生。
(終)

隋(581-618)至唐(618-907)
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藏
念佛專一與冥陽兩利
農曆七月間,有些道場誦《地藏經》,目的主要是超度亡靈。
《地藏經》〈利益存亡品第七〉說:
臨命終日,得聞一佛名,不問有罪無罪,悉得解脫。
臨終只聞佛名,悉得解脫,可知佛名功德之廣大與念佛度亡之容易,也可知自己平生念佛,自己必定解脫,自己週遭的冥界眾生,聽聞到自己念佛之聲,也會解脫。
若以「利益存亡」為主旨而言,則此句經文無疑是《地藏經》畫龍點睛之處,是《地藏經》的精髓。准此而依教奉行,即是真正的在誦《地藏經》,真正的在超度亡靈。
依教奉行就是念佛,亦即專念南無阿彌陀佛,念佛有罪則滅罪,無罪則增福。
《稱讚淨土經》(《阿彌陀經》)說:
無量壽佛,無量無邊、不可思議功德名號。
意思是:南無阿彌陀佛這句名號,是具足「無量無邊、不可思議功德」的「名號」。因此,只要是念佛人,其本身也具足「無量無邊、不可思議功德」。如 《無量壽經》所說:
其有得聞彼佛名號,歡喜踴躍乃至一念,
當知此人為得大利,則是具足無上功德。
也可知,只要念佛便能消滅「無量無邊、不可思議罪業」,如《觀經》所說:
稱南無阿彌陀佛,稱佛名故,於念念中,除八十億劫生死之罪。
善導大師說:
利劍即是彌陀號,一聲稱念罪皆除。
謗法闡提行十惡,迴心念佛罪皆除。
嘉祥大師說:
佛有無量功德,念佛無量功德,故得滅無量罪。
法位大師說:
諸佛皆德施名,稱名即稱德,德能滅罪生福,名亦如是。
蓮池大師說:
持名乃善中之善,福中之福。
蕅益大師說:
持佛名者,善根福德,同佛無異。
信徒的修善造福做功德,道場的誦經拜懺做佛事,無非都是為了「滅罪、生福、度亡靈」,而念佛既能滅無量的罪業,又能生廣大的善福,更能度脫有緣無緣的亡靈,同時簡單容易而又殊勝稀有,非必理解深奧繁瑣的教義,勝過其他複雜艱難的行法,是人人可行,時時可行,處處可行。因此,當然就要念佛。
印光大師對此也婆心懇切反覆地告誡說:
須知做佛事,唯念佛功德最大。
做佛事,當以念佛為第一,餘皆場面好看而已。
做佛事,只可念佛,勿做別佛事。
做佛事,不必念經拜懺做水陸。以此等事,皆屬場面。
但專一念佛,則其利益天淵懸殊。
念佛利益,多於誦經拜懺做水陸多多矣。
蓮池大師《竹窗隨筆》說:
予昔在鍊磨場中,時方丈謂眾云:「中元日當作盂蘭盆齋。」予以為設供也,俄而無設,唯念佛三日而已。
又聞昔有院主為官司所勾攝,堂中第一座集眾救護,眾以為持誦也,亦高聲念佛而已。
此二事,迥出常情,有大人作略,真可師法。
「鍊磨場」即是禪門修行的道場,將其道場譬喻為一座冶煉精金的大火爐,在鍊磨場中,鍛鍊心性,刮磨習氣,期將凡情鎔鑄為聖智。然其鍊磨場也是以念佛為至簡至要的修行,蓮池大師讚歎說「有大人作略,真可師法」。
《竹窗隨筆》又說:
隋‧梁州沙門慧全,徒眾五百,中一人頗粗異,全素所不錄;忽自云得那含果。
全有疾閉門,其人徑至榻前問疾,而門閉如故。明日復然。
因謂全曰:「師命過,當生婆羅門家。」
全云:「我一生坐禪,何故生彼?」
答云:「師信道不篤,外學未絕,雖有福業,不得超詣。」
「慧全徒眾五百」,這種人物在歷史上往往被稱為高僧,然而豈知所學雜多(外學未絕),反而生於外道之家,可說來生不如今生,而來來生恐亦每況愈下,輪迴未出難免墮落,豈不可悲。
修行目的在了脫生死,若專一念佛,必生淨土,不但當生了脫生死,來生亦能成就佛果。可說簡要不繁,乾淨俐落,一了百了。也可知容易而又殊勝,無過淨土法門。
所謂「大道至簡」,無論任何法門與修行,都要刪繁就簡,棄難行易。
古人說:
「道不欲雜,雜則多,多則擾,擾則憂,憂而不救。」
意思是:修行要簡單專一不複雜;複雜就會繁多;繁多就會攪擾疲累;攪擾疲累就會憂慮煩惱;憂慮煩惱就不能救,不能自救何能救人!
古人又說:
「大道以多歧亡羊,學者以多方喪生。」
意思是:修行如果不專一而雜多,就不聚焦,不易有效,甚而走入歧途,一去不返,迷失不救!
一個法門的能夠人間化,生活化,普遍化,久遠化,為普羅大眾所樂於接受的,往往都是「簡而不繁,易而不難,下手易成功高,用力少得效速」的簡單易行的法門,而這樣的法門唯有淨土宗的念佛法門。
這樣的解說,只是提供一個可貴的訊息,讓人選擇,並非否定或排斥其他的行法。
《觀經》說:
若念佛者,當知此人,則是人中芬陀利華;
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為其勝友;
當坐道場,生諸佛家。
善導大師說:
普勸有緣常念佛,觀音大勢為同學;
若能念佛人中上,願得同生諸佛家。
機法深信淺說(三)
《無量壽莊嚴經》說:
輪迴諸趣眾生類,速生我剎受快樂。
常運慈心拔有情,度盡阿鼻苦眾生。
這一首偈語非常的好、非常的重要、非常的感人,讓我們有希望,心生法喜。對我們淨土宗來講可以說是根本性的、涵蓋性的,所以我們淨土宗念佛人儘量把這一首偈語記下來,涵詠它的意義,會增加我們的信心、智慧跟念佛的法喜,這一首偈語也可以說是阿彌陀佛在法藏菩薩的時代,為十方所有眾生發四十八大願之前所發的總願。從這首偈的前二句就可以看出阿彌陀佛救度的對象與救度的目的,救度的對象是「十方眾生」,尤其是以六道輪迴的凡夫為本,所以這裡說「輪迴諸趣眾生類」,「諸趣」就是六道輪迴的凡夫的意思;那麼救度的目的是使十方眾生統統成佛,所以說「速生我剎受快樂」,這裡所說的「快樂」不是世間上凡夫五欲之樂,也不是阿羅漢斷除見思二惑煩惱之樂,也不是所有菩薩的樂,而是成佛涅槃之樂的樂,超越一切對待的樂。
「輪迴諸趣眾生類」,這句話很能貼切地顯示阿彌陀佛對十方眾生的招引、呼喚。阿彌陀佛主動、積極、平等、無條件地要救度十方眾生,十劫以來一直都在呼喚著十方眾生接受他無條件的救度。
「諸趣」就是六道,「輪迴諸趣眾生類」就是輪迴六道的眾生。不管是在哪一個世界的眾生,不管是輪迴在哪一道,是地獄
道、餓鬼道、畜生道、人道、阿修羅道、天道,統統是阿彌陀佛所要救度的對象。《無量壽經》說「正覺大音,響流十方」,《阿彌陀經》說「十方諸佛,同時證誠」。這兩部經的兩段經文,都在讚歎顯明阿彌陀佛他弘願的宏廣偉大,是盡十方、是遍法界所有一切眾生都要救度的願。
「速生我剎受快樂」,希望快一點往生到我將來成就的極樂世界,才能夠離苦,才能夠獲得永恆的自在安樂。
這兩句顯示彌陀慈悲的呼喚,彌陀無條件的救度。為什麼說是彌陀無條件的救度呢?因為,論天界的眾生,只是享受天樂,沒有在累積福德,憑什麼能夠離開六道往生極樂世界呢?而以我們人道的眾生來講,可說惡多善少,即使再怎樣地修行,因為沒有斷除貪、瞋、癡,所做的功德都是有漏的,都是雜散的功德,也不可能離開六道輪迴;尤其是三惡道地獄、餓鬼、畜生界的眾生,就是因為他們前輩子的業力導致他們墮落三惡道,這輩子不是愚癡,就是當下正受著很深重的苦,他們哪能修行?更毫無功德離開六道往生極樂世界。可是阿彌陀佛呼喚他們,要快快離開三界六道,快快往生極樂世界,肯定背後一定有阿彌陀佛的功德,以阿彌陀佛這樣的功德,就能夠使我們今生離開六道輪迴,今生往生極樂世界,而在極樂世界獲得成佛涅槃之樂。
「快樂」,這個「樂」是涅槃之樂,只有涅槃之樂才是究竟的真正的快樂。如果還沒有達到涅槃之樂,都不是究竟的。所以這句偈語所講的「受快樂」,就是成佛,亦即「速生我剎得佛果」的意思。阿彌陀佛希望輪迴的眾生,不要等到來生,要在今生今世就到極樂世界來,不受六道輪迴之苦,能夠享受自在、安樂的佛果。
在阿彌陀佛四十八大願當中的根本願,也就是第十八願念佛往生願,阿彌陀佛在這第十八願說「十方眾生,欲生我國」,等於是阿彌陀佛呼喚我們十方眾生要往生極樂世界,不只是呼喚甚至是要求、拜託我們接受他的救度,這跟《莊嚴經》這一句偈語所說的

「輪迴諸趣眾生類,速生我剎受快樂」是同樣一個涵意,顯示阿彌陀佛是時刻悲切地在呼喚我們,甚至拜託我們接受他的救度,所以阿彌陀佛的救度十方眾生是主動的、積極的,而且是絕對平等,沒有任何門檻、任何條件,因此接著又說「常運慈心拔有情,度盡阿鼻苦眾生」。
淨土法門是彌陀救度的法門,而彌陀的救度是主動、積極而來,不因為眾生是否祈求、拜託,也不問對象,不講條件,所以完全與眾生個人智慧無關,學問無關,修行無關,善惡無關。
因為阿彌陀佛是主動積極,不是被動消極,因此在我們還不知道不祈求的時候,阿彌陀佛就已經主動積極在為我們發願、修行,從一開始就把他點點滴滴所累積的功德,都時時刻刻地迴向給我們,並且呼喚著我們來接受。這就是「輪迴諸趣眾生類,速生我剎受快樂,常運慈心拔有情,度盡阿鼻苦眾生」的一種悲願的流露。
如果我們不能往生極樂世界的話,豈不是阿彌陀佛這一種悲切的呼喚等於空談?要不成為空談,那麼阿彌陀佛就必須為我們完成,能夠讓我們容易往生這樣一個殊勝高妙的世界的資糧功德,來送給我們。為什麼?因為三惡道的眾生,甚至是我們,哪有能夠離開三惡道的力量、功德資糧?何況脫離三界往生成佛。要達到這個目的,如果沒有阿彌陀佛為我們完成這一些資糧功德,是絕不可能達到的,如果不能達到這個目的,那麼阿彌陀佛的願豈不是空願、戲論了嗎?所以,阿彌陀佛是因為我們,要完成我們能夠離開六道輪迴而往生極樂甚至成佛的這一些功德,才廣發四十八願的,現在,阿彌陀佛已經成佛,由此可知,淨土法門完全是阿彌陀佛救度十方眾生的法門。
「常運慈心拔有情」,阿彌陀佛說他「常運」,就是曠劫到現在,直到盡未來際,永遠都會以他的大慈大悲、大願大力來拔度十方眾生。
阿彌陀佛不只成佛之後才運轉慈悲心,而是無量劫以前就懷抱著大慈大悲之心,乃至無量劫之後這個大慈大悲之心也永不停息地要拔度所有眾生,令十方眾生通通往生極樂世界,不願有任何一人獨留在六道輪迴,甚至在地獄受苦。
阿彌陀佛過去、現在、未來,都在救度眾生。阿彌陀佛救度眾生,過去不變、現在不變、未來也永遠不變。阿彌陀佛成佛,十劫以來都一直在不斷地呼喚眾生說:「輪迴諸趣眾生類,速生我剎受快樂。」又說:「常運慈心拔有情,度盡阿鼻苦眾生。」阿彌陀佛成佛以來,於今十劫,一直在呼喚、一直在等待我們,從沒有離開我們。
簡而言之,他的心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安住在大慈大悲的狀態當中,要救度十方所有眾生,所以說「常運慈心拔有情」。
「度盡阿鼻苦眾生」,一直到將阿鼻地獄的罪苦眾生,全都救到極樂世界為止,所以說「度盡阿鼻苦眾生」。
十方眾生當中罪業最深的、受苦最重的、時間最長的就是阿鼻地獄的眾生,而最難度的也是阿鼻地獄的眾生。
也就是說,眾生所有的罪,最重的就是五逆謗法的罪,他的果報就是阿鼻地獄。沒有比這樣的罪更深重,也沒有比這樣的罪業更難救的,而阿彌陀佛有這樣的愛心,也有這樣的力量能夠救度他。
阿鼻地獄的眾生,一定是在過去世乃至今生今世曾經造了最為深重的十惡五逆謗法的罪業,這種罪業的果報,使得他在阿鼻地獄所受的苦是無窮無盡的。阿鼻地獄又稱為「無間地獄」,《地藏經》說,阿鼻地獄的眾生受苦非常長久,即使娑婆世界已經滅盡了,但是阿鼻地獄的眾生壽命還沒有盡,還要輾轉到其他國土去受阿鼻地獄之苦,等到娑婆世界再度形成的時候,那些眾生又要回到這個世界的阿鼻地獄再繼續受苦。

由於所受的苦非常的重,時間也非常的長,使得阿彌陀佛更加悲愍不忍,更想趕快將他們救出來,讓他們離苦得樂。這是一種自然的現象,因為佛的觀念見解和我們凡夫是不同的,佛悲心越是深徹,對罪苦的眾生就越加同情,因此自然發起「度盡阿鼻苦眾生」的悲切心願。
阿鼻地獄的眾生可分為兩種:一種是指過去世造了世間最深重的十惡五逆謗法的罪業,因此現在在阿鼻地獄受無窮無盡的無間之苦的眾生;另一種眾生是現在由於無知、無明,正在造作十惡五逆乃至謗法的深重罪業,正在造這種阿鼻地獄的業因,到了臨命終的時候,地獄之火就會來接他,讓他墮落阿鼻地獄。
這兩種阿鼻地獄的眾生是斷滅善根的眾生,罪惡極重,他們沒有行善積德,也沒有依佛法修行,怎麼能夠往生極樂世界呢?
是由於阿彌陀佛悲愍這些世間極苦的眾生,而要將這些眾生全部救度到極樂世界,一方面不但使他們離開這種阿鼻地獄之苦,乃至究竟離開六道之苦,不要再造這樣的罪業,繼續受苦受難。另一方面也要使他們統統往生極樂世界快速成佛,使他們去救度他們曾經惱害過的眾生。
所以,由這個「常運慈心拔有情,度盡阿鼻苦眾生」的總願,就顯示出阿彌陀佛的救度是大慈大悲,是拔苦與樂,是主動積極,平等無差別,不講任何條件的。
這就是阿彌陀佛在法藏菩薩時代的一種悲心、悲願。他現在已經成佛了,就表示他的這些願已經達成了;願心達成就有那一種力量,不是說只有那個心願,但是沒有那個力量。
想想看,連罪業最為深重的阿鼻地獄眾生,阿彌陀佛也要救度,也能夠救度。阿彌陀佛有這樣的悲心悲願,就表示所有眾生沒有一個遺漏,都能夠被救度到極樂世界。
(待續)
第十八願略解(一)
阿彌陀佛正是一尊以名號度眾生的佛,《無量壽經》阿彌陀佛四十八願之中,第十八願根本願「念佛往生願」說:
設我得佛,十方眾生,至心信樂,欲生我國,
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
唯除五逆,誹謗正法。
《無量壽經》「第十八願成就文」說:
諸有眾生,聞其名號,信心歡喜,乃至一念,
至心迴向,願生彼國,即得往生,住不退轉;
唯除五逆,誹謗正法。
第十八願名為「念佛往生願」,善導大師說:「眾生稱念,必得往生。」又說:「上盡一形,下至十聲一聲等,以佛願力,易得往生。」
淨土宗念佛人,應先詳細了解第十八願之義。
彌陀弘願雖有四十八,以第十八願為「根本願」,餘之四十七願,為使眾生欣慕淨土而信受此願,故四十七願亦謂「欣慕願」。
第十八願是本願、根本願,願王、本願王。
第十八願是淨土宗之根源、本體、生命。
第十八願是彌陀本懷、釋尊本懷、諸佛本懷、眾生本懷、眾生救主。
第十八願是超世願、諸佛之王、光中極尊、大慈大悲、拔苦與樂之所在。
《大經》說:
超發無上殊勝之願。
又說:
我建超世願。
《彌陀偈經》說:
發願踰諸佛。
《大阿彌陀經》說:
洞視、徹聽、飛行,十倍勝於諸佛。
又說:
智慧、說經、行道,十倍勝於諸佛。
又說:
頂中光明,絕勝諸佛。
又說:
阿彌陀佛光明,最尊、第一、無比,諸佛光明,皆所不及。
又說:
諸佛中之王也,光明中之極尊也。
《平等覺經》說:
彌陀光明,勝於諸佛光明,百億萬倍。
《大經》說:
無量壽佛,威神光明,最尊第一,諸佛光明,所不能及。
又說:
其佛國土清淨莊嚴,超踰十方一切世界。
第十八願只有三十六個字,但是教理和意涵卻非常深廣。儘管如此,對我們來說也很容易瞭解。以白話試譯如下:
若我法藏成佛之時,十方世界之任何眾生,
只要真心信受、歡喜我的救度,欲生我國,
而長在一生、短在十聲一聲,稱念我名,必使其往生,
若不得往生,我誓不成佛。
五逆謗法除外。但,若迴心念佛,也必往生。
設我得佛
「設我得佛」是什麼意思?阿彌陀佛要成佛之前,他是先有個約定,也有個條件,與誰約定呢?與十方眾生約定。什麼條件呢?十方眾生能夠往生成佛,他才能成佛;這個條件不完成,他就不成佛。所以,跟眾生這樣約定,而立下了這種條件,這是阿彌陀佛真正大慈大悲的地方。
「設」就是「假設」、「如果」之意,也就是有前提的、有目的性的。也就是說,他的成佛不是為自己的成佛而成佛,他有個目的,就是為眾生而成佛。他的成佛,是完完全全站在為了救度眾生而成佛的,如果不是為了救度眾生,他未必要成為這樣的一尊佛。所以,這個「設」就有個前提條件,必須要達到他所設定的目的,沒有達到這個目的之前,他就不成佛。
「設我得佛」,是要成為怎樣的一尊佛呢?要成為「光明攝取的佛」。
《阿彌陀經》說:
彼佛光明無量,照十方國,無所障礙,是故號為阿彌陀。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觀無量壽經》說:
光明遍照十方世界,念佛眾生攝取不捨。
法藏菩薩一旦成佛的話,要成為一尊無量光明佛,以光明名號攝化十方眾生。
光明功能有二:調熟與攝取。未信調熟,已信攝取。
《往生禮讚》「光號攝化」之文說:
彌陀世尊,本發深重誓願,以光明名號攝化十方,但使信心求念;上盡一形,下至十聲、一聲等,以佛願力,易得往生。
《往生禮讚》「唯攝念佛」之文說:
彼佛光明無量,照十方國,無所障礙,
唯觀念佛眾生,攝取不捨,故名阿彌陀。
《觀念法門》「不攝雜行」之文說:
但有專念阿彌陀佛眾生,彼佛心光常照是人,攝護不捨;
總不論照攝餘雜業行者。
攝取不捨有什麼利益呢?有現當二益。
現生保護:平生之時,時刻受彌陀的保護,能夠消業障,增福德,開智慧,保平安;消災免難、增福延壽。
臨終來迎:臨終之時,阿彌陀佛親自來迎,安然往生。如《阿彌陀經》所說:「其人臨命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現在其前。」
佛聖既然現前來迎,目的就是保護我們,消除我們的冤障,使得我們沒有障礙,順利、安然地往生成佛。
所以「設我得佛」就是要給予眾生往生成佛的真實利益。
攝取不捨顯示:信佛念佛,機法一體;彌陀與我,一齊生活,同臥同起,同出同入;未到終焉,已坐蓮台。
「設我得佛」的本身也顯現淨土法門是「他作自受」的法門。
如果從因果的道理來講,所謂「善因善果,惡因惡果,自因自果」,也就是說,自己所作的善,自己承受將來的樂果;自己所作的惡,自己承受將來的苦果,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這是一般的因果必然的道理,這個叫做「自作自受」。自己吃飯,自己飽;自己用功,自己成績好;他人喝酒他人醉,他人努力他人得。都是各自接受各自的果報,所謂「要怎麼收穫,就怎麼耕耘」,也唯有流汗耕耘之後,才有歡喜踴躍的收穫。
這是一般因果的道理,可是唯有阿彌陀佛卻是超越一般因果的道理,這個叫做「他作自受」,亦即「佛作我受」。
阿彌陀佛修行,願行圓滿所得的果,卻是我們來接受、來享受。
就佛法來講,一般「自因自果,自作自受」,比較容易為人相信;若說「他因自果,他作我受」,就有點難信。
以世間法而言:
父親辛苦賺錢,供給兒女讀書就學,這是父親把自己的錢的錢(果報),「迴向」給兒女享用。就兒女來講就是「他因自果,他作我受」。
兒女辛苦賺錢,供養年老雙親生活費用,這是兒女把自身賺的錢(果報),「迴向」給父母享用。就父母來講,也是「他因自果,他作我受」。
善心人士將自己辛苦賺的錢,布施窮人,慈善機構救急困苦,這也是一種「迴向」。就接受者來講,就是「他因自果,他作我受」。
諸佛菩薩廣發四弘誓願救度眾生,也是一種「迴向」。
若眾生只能「自作自受」,不能他作我受,則諸佛菩薩四弘誓願有何意義?
「設我得佛」的本身也顯現淨土法門是「他作自受」的法門。
如果從因果的道理來講,所謂「善因善果,惡因惡果,自因自果」,也就是說,自己所作的善,自己承受將來的樂果;自己所作的惡,自己承受將來的苦果,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這是一般的因果必然的道理,這個叫做「自作自受」。自己吃飯,自己飽;自己用功,自己成績好;他人喝酒他人醉,他人努力他人得。都是各自接受各自的果報,所謂「要怎麼收穫,就怎麼耕耘」,也唯有流汗耕耘之後,才有歡喜踴躍的收穫。
這是一般因果的道理,可是唯有阿彌陀佛卻是超越一般因果的道理,這個叫做「他作自受」,亦即「佛作我受」。
阿彌陀佛修行,願行圓滿所得的果,卻是我們來接受、來享受。
就佛法來講,一般「自因自果,自作自受」,比較容易為人相信;若說「他因自果,他作我受」,就有點難信。
以世間法而言:
父親辛苦賺錢,供給兒女讀書就學,這是父親把自己賺的錢(果報),「迴向」給兒女享用。就兒女來講就是「他因自果,他作我受」。
兒女辛苦賺錢,供養年老雙親生活費用,這是兒女把自身賺的錢(果報),「迴向」給父母享用。就父母來講,也是「他因自果,他作我受」。
善心人士將自己辛苦賺的錢,布施窮人,慈善機構救急救困救苦,這也是一種「迴向」。就接受者來講,就是「他因自果,他作我受」。
諸佛菩薩廣發四弘誓願救度眾生,也是一種「迴向」。
若眾生只能「自作自受」,不能他作我受,則諸佛菩薩四弘誓願有何意義?
行者把自身所修功德迴向給家親眷屬,或有緣無緣,同此道理。
父母辛勤所累積的財富,由兒女來繼承、來受用。儘管兒女並沒有父母的才智和努力,卻能夠擁有父母才智努力的結果,這個叫做「他作自受」。

們還在因地、還沒有成就的眾生,使我們因地的眾生在因地就擁有結果地覺,擁有結果地圓滿成佛的功德。等於於阿彌陀佛的願是我們的願、阿彌陀佛的行是我們的行。我們即使沒發大願、沒修大行,但卻有了大願,有了大行,不修而有大願大行,這就是「以果地覺,為因地心」。
「因該果海」,眾生因地所接受的,全部都是果地廣大無邊的功德。
「果徹因源」,阿彌陀佛所成就的,全部要給因地的眾生。
果地法門,是「從果向因」的法門,非從因向果的法門。也就是說,直接由佛來賜給因地的眾生,這個就是從果向因;而不是眾生從因地發願起修,然後一級一級地往佛的境界前進。
從因向果是:眾生從初發心成佛到最終成佛,要攀爬十信、十住、十行、十迴向、十地、等覺、妙覺共計菩薩五十二個階位。這個過程中,需要經歷種種修法,難行能行,難忍能忍,總耗時累計長達三大阿僧祇劫。注意,這可是以修行者只進不退為前提喔!在這漫長的時間裡,行者可能招陰魔,也可能撞魔境,或是中途退墮成阿羅漢,或是墮入七地沉空難。因此,龍樹菩薩感慨說: 「發願求佛道,重於舉三千大千世界!」
但是,淨土法門是果地法門,在因地就能夠橫超到果地,不必經過這些階位。不需種種修法,難行能行,難忍能忍;也不會招陰魔,或撞魔境。
好像臺北一〇一大樓,從第一層要到最高的一〇一層,如果坐電梯的話,一下子就到了,如果不是坐電梯,一階一階地爬,時間要很久,力量不足的話,還爬不到,殘障的話,更不能爬。可是如果乘坐電梯的話,有力量沒力量,有殘障沒殘障,都同樣快速地到達一〇一層。
所以,果地法門就是「橫超」的法門,這個都是由法藏菩薩「設我得佛」的發願。
十方眾生
「十方眾生」,〈第十八願成就文〉解釋為「諸有眾生」。
「十方」,就是四維上下的總稱,顯示整個法界、整個大宇宙的意思。
「眾生」又翻譯為「有情」或「含識」,或者是「含靈」,也就是, 眾生都是有感情的、有心識的、有靈性的,因此就做這樣的翻譯。此外,群生、群萌、群品、群類、群機、群迷,是別名。
「眾生」,普通來講,眾生是指迷界的有情、迷界的眾生。所謂迷界,是指六道的 眾生,六道就是天道、人道、阿修羅道、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
如果從廣義上來講,佛與菩薩及聲聞與緣覺也都含攝在眾生這個名詞之中,這就成為十法界的 眾生。「十法界」包含剛剛所講的六道輪迴的凡夫,以及聲聞、緣覺、菩薩、佛,這四種的聖人。六凡跟四聖,包含起來總稱為十法界的眾生。
「十方眾生」,就廣義來講是指九法界的眾生。如《仁王經》說:「三賢十聖住果報,唯佛一人居淨土。」三賢十聖還在果報當中,所以還要佛的攝受。
此「十方眾生」之語,《無量壽經》第十八願成就文解釋為「諸有眾生」。
若以「諸有眾生」而言,則是唯指三界六道之善惡凡夫,非指三界外之聖人。「諸有」即是「種種有」,是指「二十五有」。《法華文句》言:「諸有者,二十五有之生處也。生死輪迴之迷界 眾生,分為二十五種。有因必有果,因果不亡,故稱為有。」即是二十五種三界六道的善惡凡夫,包含:四惡趣、四洲、六欲天、色界四禪天、無色界四空天、大梵天、無想天、淨居天。

約翰遜藝術博物館藏
「有」是佛教的專有名詞,「有」就是有生死輪迴。成了四果阿羅漢,了脫輪迴,就不再「有」,所謂「不受後有」,在此之前都是「有」。
由上可知,「十方眾生」有二意:
一、「一切」:彰顯第十八願所要救度的機類(對象)是五乘九法界的眾生,亦即「人、天、聲聞、緣覺、菩薩」(包含阿修羅、地獄、餓鬼、畜生)。善導大師在《觀經疏.玄義分》中說:
正由託佛願以作強緣,
致使五乘齊入。
故第十八願之念佛一門,是「五乘齊入」的門戶。
二、「諸有」:彰顯「本為凡夫,兼為聖人」(根本上是為救度善惡凡夫,而同時又兼為聲聞、緣覺、菩薩)之救度。 「諸有眾生」一語,所指的主要是凡夫,而非聖人,所以此語突顯出「凡夫為本」之意。
由上可知,「十方眾生」是「五乘齊入」、「本為凡夫,兼為聖人」之意。
第十八願所謂的「十方眾生」,成就文解釋為「諸有眾生」,而「諸有眾生」曇鸞大師就解釋為「一切外凡夫人」。
「外凡夫」是指「十信外」的「薄地凡夫」,既然是十信之外的凡夫,就表示還有煩惱,還會造業造罪。
還有煩惱,還會造業造罪的諸有眾生,乃至臨終的一念至心迴向願生彼國,也能夠往生,所以就斷定一切外凡夫人也都能夠往生。
而凡夫之中,有善有惡;惡中之極,即是逆謗、闡提的眾生。而由《觀經》下品下生的事證,明知彌陀的救度包括一生造惡的根機,且極惡如逆謗闡提的眾生,亦加以救度,這給一切善惡凡夫無盡的安慰。
《莊嚴經》也說:
常運慈心拔有情,度盡阿鼻苦眾生。
三惡道中,地獄、餓鬼、畜生,皆生我剎,受我法化,不久悉成佛。
《法然上人全集》解釋「十方眾生」說:
凡夫聖人、善人惡人、有智無智、有罪無罪、持戒破戒、
男女老少、在家出家、佛世法滅,悉皆包含。
法然上人在這裡所解釋的 「十方眾生」 ,就包含聖人、凡夫,凡夫之中的善人、惡人,有智慧、沒智慧,或有罪、無罪(不過世間的人都是有罪的,沒有無罪的,無罪除非是阿羅漢),持戒、破戒,男女、老少,在家眾、出家眾;「佛世」就是佛陀還在世的正法時代;「法滅」就是過了像法時代一千年、末法時代一萬年之後,那時所有的經典都消失了,三寶都沒有了,只剩下這部《無量壽經》,所以叫「法滅」。連法滅時代的眾生也都通通包含在「十方眾生」之内。
因為,逆謗闡提都能蒙佛救度、脫離阿鼻地獄、往生極樂淨土,則有何人不能往生?人人都能蒙佛救度,人人都能往生有分!
由上述《莊嚴經》偈語就曉得,「十方眾生」是指六道輪迴的凡夫眾生,涵蓋中陰身與三惡道。消極地講,是「不論任何眾生」,積極地講,是「包含任何眾生」,沒有眾生不被「十方眾生」所包含。
「十方眾生」,就是十方世界之任何眾生,包含很廣,聖凡善惡都在其中,都是阿彌陀佛攝受的對象,所以人人有分,都是往生極樂世界的眾生之一,只怕我們不願生極樂淨土、不專稱彌陀佛名。
善導大師《觀經疏》說:
一切凡夫,不問罪福多少,時節久近,
但能上盡百年,下至一日七日,
一心專念,彌陀名號,定得往生,必無疑也!
善導大師《法事讚》說:
無問罪福時多少,心心念佛莫生疑。
印光大師說:
上根如文殊普賢之儔,下根如五逆十惡之輩,
皆為淨土法門所攝之機。
上至等覺菩薩下至阿鼻種性,皆須修習;
未成佛前仗以自修;已成佛後賴以度世。
九界眾生離此法,上不能圓成佛道;
十方諸佛捨此法,下不能普利群生。
「十方眾生」:顯示阿彌陀佛的成佛就是為了十方眾生,如果不是為了十方眾生,阿彌陀佛就不成為這樣的佛,可以說,這一尊佛跟十方眾生、十方眾生跟這一尊佛,是一體的、共命的、彼此依靠、互相需要的。
然,主要對象即是:三惡道眾生,阿鼻眾生,苦惱眾生。凡夫為本,兼為聖人。
溺者才需被救,病者才需醫生。三界六道皆溺人,皆需救度。
三界六道皆溺人,故,皆需同情體諒,包容接納,不批評責備。
(待續)
《阿彌陀經》
「往生正因段」要義
④ 引《觀經疏.玄義分》
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聞說阿彌陀佛,即應執持名號,一日乃至七日,一心願生;命欲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迎接往生。
「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聞說阿彌陀佛」,這經文都一模一樣。
「即應執持名號」 ,加了兩個字「即應」。聽說阿彌陀佛不可思議功德、大慈大悲的救度,而我們是一個罪惡凡夫,「曠劫以來常沒常流轉,無有出離之緣」這樣的眾生,聽說阿彌陀佛慈悲救度,那就應該「執持名號」。「即應」,這是應當的。
「一日乃至七日,一心願生;命欲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迎接往生。」 ,這裡把「一心不亂」解釋為「一心願生」,這就更好懂了。所謂「一心不亂」,就是一心一意願意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這個大家能不能做到啊?我們是不是一心願生啊?這一看,就很歡喜了。我們願往生西方這顆心是不動亂、不動搖的,一點不亂。一心一意求往生就叫「一心願生」,就是解釋「一心不亂」。這一段讀下來,就覺得很歡喜。
⑤ 引《觀經疏.散善義》
一切凡夫,一日七日一心專念彌陀名號,定得往生。
「一切凡夫」,善導大師講話乾脆,「善男子、善女人」就解釋為四個字——「一切凡夫」。
「一日七日一心專念彌陀名號,定得往生。」 ,「一心」兩個字還留著,下面配的哪兩個字呢?「專念」,也就是「一心專念」,不雜行雜修,完全靠倒阿彌陀佛,專心一致修持這個法門,就叫作「一心不亂」。 這個我們也做得到,很多老菩薩都已經做到了。
⑥ 引《觀經疏.散善義》
汝等眾生,皆應信是釋迦所說、所讚、所證:一切凡夫,不問罪福多少、時節久近,但能上盡百年,下至一日、七日,一心專念彌陀名號,定得往生,必無疑也!
「汝等眾生,皆應信是釋迦所說、所讚、所證」,所宣說、所讚歎、所證明的。
「一切凡夫,不問罪福多少、時節久近」 ,「一切凡夫」也是解釋「善男子、善女人」;「不問罪福多少」,不論是罪多福少還是罪少福多,「不問」就是一切眾生,九品包含在內;「時節久近」,壽命長短、修行時間早晚,這些都不論,「不問」就是不論。
「但能」,只要這樣就可以了。
「上盡百年,下至一日、七日」,這是解釋《阿彌陀經》的「若一日……若七日」。
「一心專念彌陀名號,定得往生,必無疑也!」這就是解釋「執持名號,一心不亂」。
「執持名號,一心不亂」。善導大師講這些話,只要每天讀一遍,就像充了電一樣,愈讀愈歡喜。哪會講含含糊糊的話?「一心專念彌陀名號,定得往生,必無疑也!」不用懷疑,決定無疑。
這裡也很簡單,解釋為「一心專念彌陀名號」,和上文一樣。
⑦ 引《觀念法門》
若有男子、女人,或一日、七日,一心專念彌陀佛名,其人命欲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自來迎接,即得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觀念法門》還是一樣的。到這裡,這三句都一樣(一心專念彌陀名號、一心專念彌陀名號、一心專念彌陀佛名)。
「若有男子、女人」,善導大師解釋的話,把「善」字拿掉了,就是普通男子、普通女人。
「或一日、七日,一心專念彌陀佛名」,這是解釋「一心不亂」的。
「其人命欲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自來迎接,即得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這裡說「自來迎接」,「自」是自自然然就來了,「自」也是親自來了,「自」也是自動就來了,不必請求拜託,自己就來了。這種解釋聽起來很親切。
⑧ 引《觀念法門》
若佛在世,若佛滅後,一切造罪凡夫,但迴心念阿彌陀佛,願生淨土,上盡百年,下至七日、一日,十聲、三聲、一聲等,命欲終時,佛與聖眾自來迎接,即得往生。
「若佛在世,若佛滅後,一切造罪凡夫」,這裡不僅不說「善男子」,反而說「一切造罪凡夫」,凡夫就是造罪的。
「但迴心念阿彌陀佛,願生淨土,上盡百年,下至七日、一日,十聲、三聲、一聲等,命欲終時,佛與聖眾自來迎接,即得往生。」即得往生,定得往生,「命斷須臾生安樂」,這都是很簡單; 「專念彌陀名號得生」,都是給予肯定的,沒有含糊的。
這段文中好像沒有說到「一心不亂」。這一段文裡,如果解釋「一心不亂」,就是「迴心願生」,這四個字是解釋「一心不亂」的,迴轉原來不願往生的心,和前面「一心願生」的意思是一樣

的。「迴心願生」、「一心願生」,這就是「一心不亂」。這我們都做得到。在這裡,文字上根本就沒有解釋「一心不亂」四個字,但是意思包含在文句當中,是很容易做得到的。「迴心念阿彌陀佛,願生淨土」,這就是 「執持名號,一心不亂」。
⑨ 引《往生禮讚》
若有眾生,聞說阿彌陀佛,即應執持名號,若一日、若二日、乃至七日,一心稱佛不亂;命欲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現在其前;此人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彼國。
這也是在解釋《阿彌陀經》「往生正因段」。
我們知道,善導大師對《阿彌陀經》這段核心經文是非常注重的,在《觀經疏》、《觀念法門》、《法事讚》、《往生禮讚》、《般舟讚》,這五部九卷裡都涉及到《阿彌陀經》這段核心經文,就有以上九段文,而且都給予了簡明、直截了當的解釋,讓我們聽得懂、做得到,有安心,有法喜。
「若有眾生,聞說阿彌陀佛」,這裡把「善男子、善女人」換為「眾生」,兩個字是很有意義的。
「聞說阿彌陀佛」,後面又加「即應」兩個字; 「即應執持名號,若一日、若二日、乃至七日,一心稱佛不亂」,加了「稱佛」兩個字,一心口稱阿彌陀佛名號,不雜行雜修,不雜亂,不動亂,這叫「一心稱佛不亂」。
「命欲終時,佛與諸聖眾,現在其前;此人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彼國」。
這九條文讀完了,綜合一下:
總之,善導大師解釋「一心不亂」,就是「一心願生,專稱佛名,不動不亂」,非常簡單,任何人都看得懂、做得到。
以上列的善導大師九條法語,有哪一條說得讓我們心驚膽顫?我們看了都很法喜,沒有哪一條說得我們做不到。善導大師解釋得很明確,因為是易行道、安樂門。淨土法門是以「易」為特色,以容易為特點。如果解釋得很難和這個法門不相應,和眾生根機不相應,和彌陀本願不相應。
(待續)
(摘自《阿彌陀經歸宗解》)
明信化生 疑感胎生
如果我們不能相信淨土法門,有什麼樣過失呢?《無量壽經》講到胎生和化生。
有些人明信佛智,可以蓮花化生;
有些人懷疑佛智,則是邊地胎生。
極樂世界胎生是怎麼形成的呢?疑惑佛智。明信的人就是蓮花化生,懷疑的人就是邊地胎生。
有些人就擔心念佛能往生嗎?我功德不夠,我業力太重,我煩惱多,對佛的信仰就會有疑惑,有疑惑心就會障礙我們。為什麼念佛的人是蓮花化生,有疑惑心的人是邊地胎生呢?大家可以觀照我們的心性就知道了。
我們如果完全相信一個人,心是敞開的,沒有任何的障礙;但是如果心中懷疑對方,馬上就有隔閡出來了,他說得再好,都會有懷疑心,心就無法打開。蓮花化生是因為我們的心完全歸命阿彌陀佛,完全敞開來接受無量光壽;有疑惑心的人,就會有障礙,疑惑心就把我們的心捆住了,這就成了胎生。這個胎不是肉體的胎、世俗的胎,是我們的疑惑心形成的。
佛講胎生和化生的用意在哪裡?是讓我們不要懷疑。因為這個法很難相信,我們有些地方可能不理解、不明白,但是不要懷疑。就像曇鸞菩薩講的:「不敢有疑。」我們懷疑的話,佛就告訴我們:可能會失去很多利益,在邊地胎生裡,邊地胎生五百歲不見諸佛。
如果我們不能相信淨土法門,有什麼樣過失呢?《無量壽經》講到胎生和化生。
有些人明信佛智,可以蓮花化生;
有些人懷疑佛智,則是邊地胎生。
極樂世界胎生是怎麼形成的呢?疑惑佛智。明信的人就是蓮花化生,懷疑的人就是邊地胎生。
有些人就擔心念佛能往生嗎?我功德不夠,我業力太重,我煩惱多,對佛的信仰就會有疑惑,有疑惑心就會障礙我們。為什麼念佛的人是蓮花化生,有疑惑心的人是邊地胎生呢?大家可以觀照我們的心性就知道了。
我們如果完全相信一個人,心是敞開的,沒有任何的障礙;但是如果心中懷疑對方,馬上就有隔閡出來了,他說得再好,都會有懷疑心,心就無法打開。蓮花化生是因為我們的心完全歸命阿彌陀佛,完全敞開來接受無量光壽;有疑惑心的人,就會有障礙,疑惑心就把我們的心捆住了,這就成了胎生。這個胎不是肉體的胎、世俗的胎,是我們的疑惑心形成的。
佛講胎生和化生的用意在哪裡?是讓我們不要懷疑。因為這個法很難相信,我們有些地方可能不理解、不明白,但是不要懷疑。就像曇鸞菩薩講的:「不敢有疑。」我們懷疑的話,佛就告訴我們:可能會失去很多利益,在邊地胎生裡,邊地胎生五百歲不見諸佛。

《無量壽經》講明信佛智蓮花化生,疑惑佛智邊地胎生,目的也是要讓我們來信仰阿彌陀佛,不要懷疑他。
淨土法門是難信之法,其信仰方式有兩種:
第一種叫明信:怎麼明信佛智呢?就是有智慧能夠深入淨土經論,能夠完全地瞭解淨土法義,在這樣的情況下,容易相信念佛往生的道理、念佛成佛的含義。
第二種叫仰信:沒有智慧,沒有深入經藏的能力,也完全相信並接受佛、祖師、善知識所說的內容。拿了經看不懂,但是仰信,相信念佛能往生,相信念佛可以成佛。至於什麼原因?不知道,但相信這一事實。
儒家有一句話「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以此來看兩種信仰,其差異就在於:有智慧的人是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普通仰信的人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相信念佛能往生,但是什麼原因不知道。不知道也沒關係,只要相信就可以,這就是仰信。仰信釋迦佛講的真實不虛,仰信淨宗祖師大德的開示,仰信善知識的勸說。他們說這個念佛往生的教法可以依靠,可以信――如是我聞,依教奉行。這種仰信,看似沒有智慧,很盲目地相信,但其本質是和明信佛智相通的,所以叫潛通佛智。因此,普通沒有智慧的人,也能夠完全來仰信,來歸命阿彌陀佛,最終也是蓮花化生,和明信佛智一樣,不會有任何障礙。
《無量壽經》還有一段文字,是釋迦佛告訴彌勒菩薩的:
彌勒當知,其有菩薩生疑惑者,為失大利,
是故應當明信諸佛無上智慧。
學佛的人都希望有智慧,而真正的大智慧其實在淨土法門裡面,非常巧妙,非常簡單,大道至簡至易。大道並不難,但是不知道就很難,知道了就非常簡單。念佛往生就是大道,玄妙至極之道。
念佛往生是非常簡單的道理,但是對所有人來講,恐怕都是一個祕密。這個祕密誰知道呢?只有佛知道。所以在《阿彌陀經》裡講:「我見是利,故說此言。」釋迦佛親眼所見,告訴我們的。
淨宗法師出家的意志
一
1994年夏季,我二十八歲,父親去世了,喪禮也辦完了,我就開始辦自己的事。我就把弟弟喊過來,也談不上商量,我出家的事還有什麼好商量的?跟誰都不商量,就是告訴他們我這個決定,他們也沒有什麼發言權。除了父親在的時候有一票否決權,因為和他生活在一起。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那是不容挑戰的。以世間人來看,一個年輕人,工作有大好前途,這花花綠綠的世界,金錢、愛情,這一切都拋掉,他要出家,誰能擋得住啊?為了生死大事而出家,無法阻擋。
哥哥聽到消息,當然不願意我們兄弟分離,再說對於出家,大家沒有正確的認識,所以他講出狠話,我要出家的話,就把我的腿打斷。我聽了當然就笑一笑,這是不可能的事,這是代表他的一分心。後來我出家,看他牙也沒有齜。
人一旦拿出這種決心,那是萬夫不當之勇,而且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為生死大事,為自己人生究竟的幸福,為人生的究竟真理。如果我留在世間,誰可以給我人生究竟的幸福呢?誰可以給我人生究竟的真理呢?所以,對一個想出家的人來說,別人不許他出家,那是閒扯,沒有誰許不許的問題,只是看個人客觀的因緣有沒有成熟。當時對我來講,想出家的這種志願、心力就像海嘯一樣,山都擋不住,沒有什麼能擋住。
二
以我個人來說,自己從小跟佛教的緣是很薄的。我出生的年代,1966年「文化大革命」呼嘯而來,接下來就是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佛教的寺院、佛菩薩像、經書等通通被當作牛鬼蛇神給掃蕩了。學校奉行的教育都是無神論,怎麼可能有機會接觸佛法?沒有。我們周圍的小山村沒有寺院。如果以我現在搜腸刮肚能想到的,少年時代跟宗教掛上點鉤的,有這麼幾件小事。
第一件事,我記得有一次,那時還小,可能沒上學,也許剛剛上學,惹媽媽生氣了,媽媽要揍我,我就跑。小孩兒跑得快,媽媽在後面趕不上,但是我在前面慌不擇路,「啪」的一聲摔倒了,媽媽就在後面遠遠地念了聲「阿彌陀佛」,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聽到「阿彌陀佛」,我們土話這麼念。當時聽到挺奇怪的感覺,也忘記是在逃跑了,也忘記媽媽要追來了,就在想:「這個『阿彌陀佛』是什麼意思呢?我媽怎麼說了一句『阿彌陀佛』?」很明顯,這句話不是中國話,當時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國話,小孩兒沒有這個概念,但這不是我們日常所說的一句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比如「我和你」、「去哪兒」,這些話都有明確的意思,「阿彌陀佛」四個字是什麼意思呢?但是也覺得念得很貼切,好像在這時候就應該念「阿彌陀佛」。我媽念「阿彌陀佛」是什麼意思?大概是報應的意思,或者說:「你看你不聽話,逃跑,摔倒了吧,『阿彌陀佛』,你活該。」表達的意思特別多。好像這句話念出來,老媽也解氣了。之所以到現在還記得,因為當時「阿彌陀佛」這種發音對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小時候多少事都忘了,但是這件事記得特別清楚。
我想在那個時候阿彌陀佛就看到我了,那是媽媽在後面念的。阿彌陀佛就像我們的慈母,她看到我,她要抓住我,我要逃跑,這不就是母親抓孩子的過程嗎?這顯示我們跟佛的關係就是這樣。佛要抓我們,我們要逃跑。我們不理解佛心的慈悲,我們惹佛生氣了


7世紀初 大都會博物館藏
——這句話當然是一種人情很重的話,倒不是說惹佛生氣,就是我們不瞭解佛心,我們離開了自己的佛性,如子逃逝,離開慈母。阿彌陀佛用這句名號攝取不捨,抓我們回去——「阿彌陀佛」。現在想起來,第一聲聽到的「阿彌陀佛」居然奠定了整個人生的基調。
第二件事,就是跟小朋友在一起玩遊戲,口頭遊戲,大家在一起充大,「我是玉皇大帝」、「我是孫悟空」。孫悟空比玉皇大帝還大,因為他大鬧天宮;「我是太上老君」,又比孫悟空大;「我是觀音娘娘」,又比太上老君大;最後出的最大王牌,「我是如來佛祖」,「如來佛」,或者「如來」,只要有人喊出「如來」,他就贏了,這是最大的。小朋友也知道如來最大。
其實那時候對「如來」兩個字是聽不太懂的,現在有很多成年人也不懂。怎麼叫「如來」?「如來」是佛的十號之一。「如」是不動的意思,如如不動;「來」是動的意思,來到你面前。佛救度
眾生是不來而來,來而不來。他住在真理界,稱為「如」;而顯現在現象界,稱為「來」。所以,「如來」這個名稱的含義非常深遠。
打個比喻,天上的明月映在千萬江水中,這種景象勉強可以講是一種「如來」的景象。天上的月亮,「如」,如如不動,沒有來;但是映在千萬江水中,「來」,來到小盆的水、小池塘的水中,裡面都有一個個月明。
我們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就是「如來」,他在西方極樂世界,安住在涅槃的境界當中。阿彌陀佛不動才穩定的,常樂我淨才能救度眾生。如果佛也躁動,還怎麼救度眾生呢?大地安穩,才能給眾生依託。如果大地整天抖動,七級八級的,如波浪般起伏,還怎麼依託眾生啊?佛一定是「如」。如果只是「如」,也不能救度眾生,還要「來」。來到救度眾生的當下,必須安住在如如不動的境界當中。來而如,如而來,這稱為「如來」,這是第二件事。
第三件事,就是我媽媽有時候在語言、行為上的影響。比如農村免不了會殺雞,殺雞之前她會振振有詞地禱告「小雞小雞你莫怪」之類的。小孩兒聽了就很奇怪:「不就是一隻雞嘛,一刀就宰了,幹嘛還跟牠講那麼多話呢?」什麼「你是人間一道菜,今年脫毛去,明年別再來」,就是說投胎再來別做雞,轉生為富貴之身。雞一般是被看不起的,但是這會給人一種感覺,就是人和動物之間建立了某種聯繫,我們要尊重生命。
可能小孩兒受不到正規的佛教教育,所以佛教是什麼不知道,但是心裡多少有一種樸素的輪迴觀念――人死了會變什麼,動物死了會變什麼,生命與生命之間有一種相通的關係。當然,那個時候也不知道什麼叫慈悲,也不知道什麼叫尊重生命,但會覺得這個生命跟自己有某種微妙的聯繫。
再比如以前我曾打過一頭老母豬,母親就神色嚴厲地說:「你這孩子缺德啊。」當時也很震動。我們沒有那種對生命平等的看法,也不知道什麼叫「缺德」。母親一講,心就「咯噔」往下一沉,覺得確實是缺德,那也是生命深處的某種東西觸動了自己。
第四件事,兒時跟大家出去看「鬼火」。清明的時候去看鬼,村上有一個老頭兒,大概五、六十歲,說清明看鬼火。怎麼看鬼火?到墳地裡、山崗上,趴在那裡看。我們就到蓮花庵、劉家蕩那一帶,是個山崗,到墳坑裡、塌埂上看。為什麼想看鬼火?「在這一天晚上天黑的時候,有很多鬼火要從墳裡跳出來,然後往家裡去;還有的鬼火是從村上家裡出來,往外走。如果看到哪個村上有鬼火了,從哪家房子裡跳出來,哪家就要死人。如果跳的火比較紅,死的就是年輕人;如果跳的火是藍的,沒有紅色,死的就是老人。」說得振振有詞,很神祕。人都有好奇心,「好,大家一起去看」,我也湊熱鬧,跟著去看,都趴在那裡,就像軍隊打仗士兵埋伏在那裡一樣。因為怕鬼火來了找到自己,所以都在遠處看。
說實在的,我一個也沒看著,但是周圍的人都窸窸窣窣:「喔,那裡有一個鬼火。」好像他們所有人都看見了,是紅的。我就覺得納悶:「他們真看著了嗎?」「鬼火」,現在說是磷火,磷在空氣中比較輕,它能燒著,也就這麼說吧。
我到現在也懷疑,他們到底有看沒看著,但是如果以當時的情境來講,他們肯定都看著了,不然他們幹嘛都來騙我呀?都在講假話嗎?誰知道呢?是不是像「皇帝的新衣」,「你看見了,我也看見了」?我不清楚,反正我沒看見,一個也看不見。
當時大家七嘴八舌的,別人都看見了,我看不見,心裡很失落:「我哪裡不對勁嗎?」這老頭兒就說話了:「火焰高的人看不見。」有人看不見,為什麼?他火焰高。什麼叫「火焰高」?人身上有火,火焰高就說明氣旺,陽氣盛,把鬼火閉住了,所以看不見。好像有些道理。比如晚上開車,車燈的光特別亮,特別大,對面來的車光一下就被蓋住了,它的光根本就看不見了。
「哦,火焰高看不見,那我屬於火焰高的。怎麼能看見呢?」他說:「你把鞋脫下來,放在頭上頂著,這樣把火焰壓下來。」鞋在腳上,頂到頭頂,這樣就能看見了。我也高興,就把鞋脫下來,
按在頭頂,但是按在頭頂也看不見,看不見就是看不見。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去看「鬼火」了。每年到那個時候都像過節一樣,他們都要去看。為什麼我不去看了?因為我看不見啊,去了以後就是少數,也不好意思說我看不見,好像看得見是高級人,看不見就比較低級,去了會受挫折,不感興趣,所以以後再也沒看過。這是一件事,稍微帶點神祕感。
第五件事,是我六歲時在劉家蕩讀小學,劉家蕩有一個和尚。怎麼有個和尚呢?那時候廟都拆了,他原來在宣城溪口的朝天洞出家,廟拆了只好回家,參加生產隊,跟他姊姊住一起。但他回家還是保持吃素,信仰沒有改變,這是很難得的。那時生產隊種棉花,棉花生蟲,別人就逮棉花蟲,挖出來把牠弄死,他是花錢買棉花蟲,然後拿到地裡放生。當時別人都不理解,說:「這個和尚是害人精。」這是後來我們聽說的,我小時候倒不知道這些。就知道這有個和尚,心裡覺得很神祕,很怪,覺得和尚不是「人」,那到底是什麼呢?有點類似妖怪,但也不是妖怪,妖怪徹底是壞的,你說和尚徹底壞嗎?小孩兒也不認為他徹底壞,但是跟我們不一樣,穿得不太一樣,神情也不一樣,腦袋也不一樣――光頭。人還是一個人,但不是正常人,是個怪人。
只要跟自己不一樣,人就有一種排斥感,甚至恐懼感。人拒絕不一樣的東西,同化和自己差不多的,大家都差不多,這樣就安全了。當時覺得「和尚跟我們不一樣」,而且「和尚」兩個字有一種很陰森的感覺,見了和尚就更陰森了。
我記得有一回也是這個和尚,我們連面孔都沒多看,他也埋著頭在地裡幹活兒。我們年紀小,別人不敢欺負,專門欺負和尚,因為和尚好欺負,是吃素的。小孩兒都向他丟泥巴,往那邊扔,砸他,這不就是欺負和尚嗎?當然,我也跟在後面扔。這一扔,和尚就一抬頭,小孩兒一看和尚抬頭了,就像被他的眼光吸了魂一樣,害怕得不得了,「這個和尚抬頭看我們啦!」大家「嘩」地都逃跑
了,就那麼怕和尚,覺得和尚法力無邊,或者是魔力無邊,反正心裡很恐懼。
我小時候對和尚的印象不過如此,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將來有一天會當和尚。不知道現在的小孩兒看見我會不會覺得我也是「妖」,就是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說實在的,現在看來,和尚確實不怎麼受社會的尊重和看待,世間人覺得和尚不像正常人,世俗觀念是看不起和尚的。這怎麼說呢?一是世俗觀念的頑固;再一方面,現在出家人大多素質低,包括精神氣質、文化修養、神情相貌,就是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主要是沒有一種堅定的信仰,不能給眾生利益。
這位劉家蕩的和尚是個好和尚,非常好的和尚。後來落實宗教政策,他還到宣城組建佛協,當了會長。
能想起來和佛教掛點邊的就這麼幾件小事。

淨宗法師出家前的小體驗
1989年二十三歲,還沒出家還在機場上班。記得有一天,那是一個深秋的夜晚,我讀了《金剛經》,覺得心裡特別舒服、特別寧靜、特別祥和。我記得大概讀到五十一頁,然後我就把書合起來,靜靜地躺在床上,要休息了,心靈還在《金剛經》給我帶來的平靜、喜悅當中。就這樣平躺在床上,耳朵還能聽到外面秋蟲的鳴叫聲,總之覺得非常舒服,非常寧靜、祥和。
過了一段時間,時間應該不算太長,突然顯現一種景象,我就看見一輪非常圓滿、光明的月亮,周圍有些雲,雲是運動的,非常清晰。那是用眼睛看見的嗎?完全不是眼睛看見的。那種感覺就像整個人都不存在,好像空間就是我本身的存在,而我又感受到這個存在。比如,我們看見月亮,月亮跟我們肯定是分開的,是兩個,但我當時覺得似乎就是一個,這用語言說不清楚。
我向來很喜歡月亮。那時候晚上基本沒有航班,我就一個人騎自行車到機場跑道的盡頭,坐在那裡。因為跑道非常開闊,有月亮的晚上,我一坐就會坐半天。所以,一看到月亮的場景還是非常喜悅的。
前面說過了,我們平常看月亮是有空間感的,是坐在地上往天上看,但那天看的月亮就像你的胸懷就是整個虛空和宇宙,而月亮、雲這一切都在你的胸懷當中,沒有空間感,沒有距離感,甚至

好像你在俯視這一切,它們就在你的身體當中――說「身體」也不準確,當時沒有身體的概念,但只能這麼說,好像在體內。
當然,也覺得很神奇,但是心中一動念頭,一愣,這一切就消失了,月亮沒有了,雲也沒有了,只是聽到外面秋蟲的鳴叫聲,一片黑暗。我覺得很奇怪,說是夢境吧,顯然不是夢境。當時我也讀過一些佛教的內容,知道人有神通之類的,心想:「剛才我發得神通了?難道是我的眼睛把房頂看破了,是外面的天上有月亮?」所以我就很好奇,打開門出去,到外面看看,天上黑乎乎的。當時也覺得奇怪,那時候看到的月亮比我坐在跑道上看到的月亮親切、真實得多。
到底什麼是現實呢?那個月亮是從哪裡來的?說沒見到吧,又真真切切地見到了――當然,用「見」字不太恰當,但就是見到了;說見到了吧,但是出門看所謂的現實世界,什麼也沒有。所以,這就讓我對現實世界有了疑問,到底什麼是現實?
後來我到明教寺向那位和尚請教,我跟他說了這件事,他就告訴我:「這是因為你的心在當時的情況下比較靜定,就顯現這種景象。但心還不夠靜定,如果進一步靜定,連月亮也會消失的。」他這樣解釋。
由此我們就會想到佛教的名詞,所謂「萬法唯心」。如果講「真實」,以我們所見到的,像我坐在跑道上見到的月亮,以它為真實,那也只是眼睛見到的。那麼,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見到的也是真實的,甚至在我個人的覺受當中,我覺得比在跑道上見到的更真實。如果躺在床上所見的是虛幻的,又怎麼證明在跑道上所見的是真實的呢?也就是說,如果是虛幻的,就都是虛幻的;如果是真實的,就都是真實的。
也就是說,外在的世界只是我們的一種感受,在某種心靈頻道下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換了一個心靈頻道,見到的就是那樣的。
像我在跑道上見到的月亮,張三也見得到,李四也見得到,那是因為我們有共業,我們在用一個共同的業的頻道。就像手機,我們都在用微信,在微信這個圈子裡我們就能互相溝通,發訊息,說事情;或者共同用另一個資訊平臺,也是一樣的。但如果你換了一個資訊平臺,或者是你獨有的一個資訊平臺,別人就不能跟你分享,你也不能跟別人分享。但運行原理都一樣,你不能說你的資訊平臺就是真的,而別人的就是假的,是幻象,不是那回事。所以,這就是所謂共業和別業。
佛經說一切山河大地都是眾生共業所感,所以,你見到的是這樣,如果某個人的業不一樣,他見到的和你見到的就不一樣。觀世音菩薩見我們這樣的山山水水,跟我們見到的就不一樣,因為我們凡夫是染污的,我們互相之間有共業,觀世音菩薩是清淨業,他見這個世界就是淨土。

所以,這就有釋迦佛「足趾按地,海印放光」的故事。在娑婆世界,釋迦佛的大弟子舍利弗問:「釋迦佛,您也成佛了,別的佛的國土都是淨土,您的國土怎麼這樣?有山丘、溝壑,如此破敗,高低不平?」釋迦佛說:「你想見我的淨土嗎?」佛常在淨土當中,因為我們眾生跟佛的頻道不相應,清淨的程度不一樣,所以這是我們見到的世界。要見佛的淨土,一定要佛施加神力給我們,我們才能見著。所以,釋迦佛的大腳趾一按大地,整個世界馬上就跟西方極樂世界一樣清淨莊嚴;釋迦佛把神力一收,又成這樣了。
很多人有頑固的見解,認為我們見到的世界一定是真實的。不要說佛的境界,一隻螞蟻見到的世界跟人見到的都不一樣。
我初入佛門,首先看的就是《金剛經》,對《金剛經》講的義理非常信服,又有這次小小的體驗,通過它來瞭解經文的義理,就覺得佛所說的真實不虛。《金剛經》就說「如來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誑語者、不異語者」。
而且,拜讀《金剛經》也徹底糾正了原來對佛法的偏見。我們都知道佛講「空」,講「四大皆空,看破紅塵」,等瞭解了《金剛經》所說的「空」到底是什麼,就覺得原來佛法這麼圓融、微妙。「空」不是斷滅、空無所有,難道佛是睜眼講瞎話嗎?有房子,有人,他能不知道嗎?「空」有非常甚深微妙的內涵。
以此類推,就知道我們對佛教誤解太多,太自以為是,所以內心對佛法就生起了崇敬,為自己的無知、狂妄感到臉紅、羞恥、不好意思。
那時候我自己也參話頭。參話頭是禪宗的一種修行方法,需要具格的師父來引導。我當然沒有師父,所以就亂參亂想,到底是不是參話頭還不知道呢。別人都參什麼呢?就是參「狗有沒有佛性」之類的,隨便參一個,有師父引導。
那時候我很不開心,所以就整天思考一個問題:「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什麼是『我』?」因為這跟我的生活密切相關。我就想:「我應該是很自主的,所以我想快樂就快樂,我想驕傲就驕傲,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以前我就抱這個觀點。可現在被打臉了,不想痛苦,不想苦惱,想快樂,可是快樂不起來,整天泡在苦水當中,所以這個「我」是怎麼回事呢?「我」應該是自主的,現在「我」像叛徒一樣,天天跟自己對著幹,讓自己渾身不舒服,到底什麼才是「我」呢?所以我就整天想「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大概這個念頭在心中盤旋得太久,就會引起外在感官上的變化。
有一天我就嚇壞了,我記得是去民航局辦公大樓上班的路上,突然之間就像進入一片霧當中,就像走進畫裡,沒有了空間距離感。因為我們看東西都有縱深感,眼睛看出去有遠有近。突然前面的一切景象都變成了一幅畫,是平面的感覺。我還在走路,但腳下是飄的、虛的、軟的,就像踩在棉花上。我當時就有點慌了,因為我也瞭解所謂「走火入魔」,「我是不是亂參,也沒有人引導,走火入魔了?」就不敢走路了,站在那裡定一定,眼睛眨巴眨巴。大概過了一會兒,好像霧就退了,就是正常的景象,距離感、空間感就恢復正常了。從那之後,我就不敢參話頭了,不敢用功了,免得走火入魔,也沒人在旁邊引導,就壞事了。
這是我初步的入佛因緣。

教育者之心
大學的使命在於窮究學問的奧蘊,這應是古今的通則吧。為了完成這一使命,各個私立大學都通過明確表達其各自的創校精神,來強調其存在的意義。我們的佛教大學,自然是以佛教精神(簡言之即法然上人的念佛精神)來作為我們的創校精神的。這種作為創校精神的佛教精神,對於完善真正的人格,以及培養優秀的社會人才來說,有著怎樣的作用呢?這是值得我們深思的。
在教育領域中不容忽視的一點是,就如諺語「玉不磨無光」所說的那樣,如果在教育者和被教育者之間對於學問沒有像心火一般四處綻放的話,那麼教育這個詞就會變成毫無益處的畫餅。而另一方面,也決不可有「磨瓦成鏡」這樣的愚舉。
關於這個,令人想起了《梵網菩薩戒經》中的一句暗示性的話語:
汝是當成佛,我是已成佛,常作如是信,戒品已具足。
「佛向弟子們說:只要你們努力,人人皆可成佛。我只是已成佛而已,本質上和你們並沒有什麼區別。因此,若好好地去領悟這個道理,對自己的能力建立信心的話,便已具備了成佛之行了。」
一般認為這種思想源自於《涅槃經》中的名句,即「一切眾生,悉有佛性」(所有人都可以超越任何現實的差異而成為佛)。這在教育領域中也是值得深入思考的。可以說這是對學習者的信任吧。而

且,在實踐中,另一部具有特色的大乘經典《維摩經》,其在〈文殊師利問疾品〉中提到:
眾生病則菩薩病;眾生病癒,菩薩亦癒。
又言:是疾何所因起?菩薩病者,以大悲起。
這是釋尊的高徒文殊師利去探望維摩居士時,在病床邊的對話,是說:「一般人看到眾生被煩惱之病所苦時,覺悟的人(菩薩)會將此視為自己的病而無法置之不理。因此,如果眾生的病得以痊癒,菩薩的病也會自然痊癒。因此,菩薩的病從何而起?可以說是源起於對眾生憐愍無盡的大悲。」
或許這正是教育者的心境所在吧。
我確信以佛教精神為依託的佛教大學的百年傳統就是立足在《梵網經》所說的完善人格的可能性上,以及《維摩經》中所說的愛的教育精神上構建起來的。而且這分確信,在今天乃至明天的教育界,都將成為佛教大學不可動搖的指南,使佛教大學成為「為世燈明」,其光輝永恆閃耀不滅。


莫不皆乘彌陀願力:
乘船、游泳喻
善導大師說: 「 一切善惡凡夫得生者,莫不皆乘阿彌陀佛大願業力為增上緣。 」 所以,第十八願也好,第十九願也好,統統是靠阿彌陀佛的願力往生。不是說第十八願專念彌陀名號是靠彌陀之力往生,而第十九願是靠自己的發菩提心、修諸功德往生的,不是的。他的發菩提心、修諸功德是不能往生極樂世界的,是因為他有這些發願,阿彌陀佛就很便宜地把往生的功德給他,和他做這樣的兌換,假設他不發菩提心、不修諸功德,他就會認為自己沒有東西可以迴向而心生不安。第十八願就不一樣了,第十八願是不管有沒有發菩提心修諸功德,他都不依靠,而是依靠這句萬德洪名。這就是他們的不同。
當然,第十九願也是引導聖道門進入第十八願的,因為聖道門所修的法,可以用兩句話來概括,即「發菩提心,修諸功德」。「諸功德」就是三學、六度萬行,在娑婆世界生生世世以自己修行的力量來成佛。阿彌陀佛為了引導他們離開娑婆世界往生極樂世界,所以說:「你如果至心發願,欲生我國的話,臨終的時候,我也會來迎接你,依你這樣的功德,也能夠往生極樂世界。」先這樣來引導,阿彌陀佛的目的是要他不用靠他的發菩提心、修諸功德,而是直截了當地進入第十八願,靠阿彌陀佛六字名號的功德力量。因為阿彌陀佛的功德力量已經圓滿,已經成就了往生極樂世界的功德資糧,所以說「 若不生者,不取正覺」,目的是在引導所有的根機進入第十八願。

如果能夠理解第十八願是根本願,而第十九願是欣慕願、引導願,這樣萬機就統統是一種根機。在《法然上人全集》第一三五頁說: 「 攝萬機於一願,收千品於十念。 」 也就是說,阿彌陀佛以第十八願來涵蓋、來救度所有根機。根機概分九品,開展下去,九九八十一品,甚至無量品,每一品、每一種根機只要專稱彌陀佛名,就統統往生極樂世界,所以說「攝萬機於一願,收千品於十念」――以第十八願一願來度盡所有根機,以第十八願的「乃至十念」來廣救所有眾生。
乘船喻
依第十八願而念佛,就是我們坐在阿彌陀佛的願船當中,任憑願船從此岸到彼岸。在彌陀的願船當中,我們只要安分守己地坐著就可以了。坐在阿彌陀佛的願船當中,只要專稱彌陀佛名,沒有種種的條件限制;坐在阿彌陀佛的願船當中,也不必為阿彌陀佛掌舵、加油、看門、整理東西,統統不用,一概由阿彌陀佛包辦。總之,只要專稱彌陀佛名,就是自自然然地乘坐在阿彌陀佛的願船當中,就自自然然地往生彌陀淨土。
游泳喻
第十九願好像是自己要游泳到彼岸,然後祈求阿彌陀佛的救度,他不曉得直接登上阿彌陀佛的願船,所以他就以他自己的力量來游泳。以他自己的力量,可以從此岸到彼岸嗎?根本不可能。因為極樂世界是無上涅槃的境界,以他這種發菩提心、修諸功德的「游泳」力量,根本不可能游到彼岸。只是由於阿彌陀佛的悲心,也讓他能夠登上無上涅槃的極樂彼岸。所以,實際上是阿彌陀佛扶著他、拉著他上岸的,如果阿彌陀佛不扶著他、拉著他,他早就沉溺下去了。
所以,在攝生三願的當機願中,第十九願固然也能往生,但也是靠阿彌陀佛另外的一種善巧方便接引。第十八願有 「 若不生者,不取正覺」,第十九願就沒有,這個差別就很大。因此,第十八願與第十九願,同樣都有


「 十方眾生」四個字,可是這兩種眾生是天差地別的。這種差別不在於阿彌陀佛,而在於眾生的根性不同、信受程度不同。
當然,如果第十九願的眾生體會到彌陀的悲心,體會到彌陀的功德,覺悟到自己的發菩提心其實不是真的發菩提心,修諸功德也不是三輪體空的功德,要迴向往生淨土是不相應的;往生彌陀淨土的正因正業,就在阿彌陀佛第十八願的名號當中,如果能夠理解到這一點,就會歸入第十八願。不管上輩、中輩、下輩,不管出家、在家,有智慧、沒智慧,善人、惡人,清淨、不清淨,統統是一種根機,就是第十八願的根機、第十八願的「
十方眾生」。


人生別太圓滿, 一個人無法擁有全部。
如果你是蚌, 你願意受盡痛苦凝結出一顆高價的珍珠, 還是捨棄珍珠, 安安穩穩地活著? 如果你是撲滿, 你願意投滿了錢被人敲碎, 還是空空如也, 一直瓦全到今天? 沉淪世間, 較量高下, 這是沒有智慧啊!
人生並不圓滿, 每個人都有必須直視的缺陷。
生命的缺陷, 是背上的一根刺, 讓我們謙卑,懂得憐恤。 沒有苦難, 我們就會驕傲; 沒有滄桑, 我們就會嘲弄不幸的人。 生命的缺陷, 是手上的指南針, 帶領我們穿越煩惱的密林, 走向自在的曠野。
人生若要圓滿, 打開心門, 讓佛的福氣流向我們, 這才有圓滿。
你的父母、 兄弟、 兒女都陷在荒原之中, 你找到了水源和食物, 怎麼能不呼喊他們都來享用呢?
阿彌陀佛救起了輪迴的我, 把成佛的功德送給了我; 我所能做的, 是呼喊我生生世世的父母親人, 都要來嚐一嚐這甘甜的佛水和成佛的美食啊!

淨土宗 小常識
同處異質、同處異見
善導大師疏釋《觀經》時,判定極樂世界「是報非化」,唯有報土,沒有化土;非「凡聖同居土」、「方便有餘土」,也非「實報莊嚴土」,而是高超的報土,有別於十方淨土。善導大師雖然判位很高,是無上涅槃、報佛境界,但由於依靠阿彌陀佛的本願力,即使凡夫,只要專稱彌陀佛名,也能容易往生。
往生彌陀報土者,略分為二:一是明信佛智,二是疑惑佛智。
雖同在報土,明信佛智者,往生報土之當下,花開見佛聞法;疑惑佛智者,往生之後暫時在胎宮之內,還不能見佛聞法。故龍樹菩薩《易行品》解釋說:「若人種善根,疑則華不開;信心清淨者,華開則見佛。」為區別而言,以花開見佛者謂之在報土,以暫時在胎宮尚未見佛者,擬之為在化土,其實都同在一個報土之中。
往生化土者,由其人生前疑惑佛智,雜業相感,往生後暫在胎宮,如困在城,以此境界擬之為化土(非普通化土之義)。《無量壽經》形容為「胎宮」;亦可稱「邊地」,以在蓮胎之內,聞法為難;或稱「邊界」,以蓮胎之內,與佛界隔;或稱「化城」,不是寶所故,只是暫時居止處。名雖不同,處所一類。
古來有關「同處」之說,有「同處異質」、「同處異見」二解:
同處異質: 同時同處存在,但實質相異。報土是酬報阿彌陀佛第十八願所成就的廣略相入的無礙妙土,《往生論》說「第一義諦妙境界相」;而化土(九品蓮胎)是第十九願之人,以諸善萬行(含念佛)之自力迴向往生,隨其業因之大小勝劣,所見之佛身亦有大小勝劣之別,所住之處亦大小勝劣之分,數有限量,相有定相,與報土之相即無相、無相即相、容融無礙之妙境不同。

同處異見: 化土行者,在報土中不知報土,在近以為遠,一相二見,故成二土,皆是機感所使然。就如「一水四見」,同是一河之水,因為眾生境界不同而看到四種景象:天人看是琉璃;人看是水;餓鬼看是膿血;對魚來說,是牠們的生活空間。業力不同,所感的淨穢就不同。
若全憑彌陀本願念佛之往生,則無品位高下之異,一味無別,無量光明土。所謂「清淨報土,不言品位階次,一念須臾頃……」信心歡喜,即得往生,住不退轉,光明攝取,始終不捨;一息不來,即入報土。日日在彌陀光明中,無異處在彌陀光明土。
《無量壽經》說極樂世界「恢廓曠蕩,不可限極」,《往生論》解釋說「究竟如虛空,廣大無邊際」。極樂世界的境界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世界統統包涵在它的境界裡面,所以沒有限制。就這點來說,是不是娑婆世界也是極樂世界的一部分呢?其實,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怎麼說呢?是,就是說極樂世界遍滿整個宇宙、整個虛空,所以包含了娑婆世界;但是娑婆世界卻不是極樂世界,因為娑婆世界是由一切眾生煩惱業之果報所形成,而極樂世界是由阿彌陀佛的清淨業所建造。雖是同一個地方,可是不同本質,叫作「同處異質」。我們即使沒有往生極樂世界,也沒有離開極樂世界;雖還在娑婆世界,等同在極樂世界,即是所謂「同處異見」、「同處異質」——同樣一個地方,但所看、所感覺的境界不一樣。
歸命阿彌陀佛,願生彌陀淨土,稱念「南無阿彌陀佛」,心靈就轉到了極樂淨土,若色身謝去,當下就往生彌陀淨土。
自力稱名與他力稱名
有何不同?
問:
《觀經》的眼目就在「一向專稱彌陀佛名」,稱名定往生,但是,這種稱名,與一般觀念所講的稱名,就是要達到什麼樣的功夫才能獲得不退,是否一樣?這兩種稱名具體的含義是什麼?
答:
稱名,分為「自力的稱名」和「他力的稱名」。
自力的稱名,就是一般通途的稱名。什麼是自力呢?也就是「他力中的自力」。「他力」就是指彌陀的救度,本來彌陀的救度是彌陀的力量,統統具備了,可是我們不曉得那個原理,以為阿彌陀佛雖然要救我們,可是他高高在上,遠在西方極樂世界,我們低低地在這裡頂禮,遠遠地在這裡祈求。雖然要求往生,卻認為必須積功累德,或累積稱名的功夫、功德,這樣迴向才能與阿彌陀佛的救度相應。認為說「雖然阿彌陀佛要救度我們,可是我們如果沒有具備某種條件,是不能被救度的」,這是「他力中的自力」,以為阿彌陀佛是有條件的。這不是第十八願的「 乃至十念」的稱名念佛。
他力的稱名,就是第十八願的稱名念佛,就是真正的「 乃至十念」的念佛,也就是善導大師所解釋的「 一向專稱彌陀佛名」的念佛。這種念佛,完完全全是沒有條件的,完完全全是領受彌陀救度的念佛,念佛的本身沒有盤算,沒有籌量、計度。
如果認為「應該念到『事理一心』,不能『理一心』也要『事一
心』,否則至少功夫成片、夢寐一如、淨念相繼,這樣臨終的時候就更有把握了。不然,現生如果沒有那個功夫,臨終怎麼會有正念呢?所以,平時先培養『不亂』的功夫,等到臨終,就會有正念,那個時候,佛就會來迎接,否則,臨終沒有正念,佛就不會來迎接」,這種就是自力的觀念,這是完全不瞭解六字名號的原理、彌陀的救度。這種觀念,等於是拿一把小刀插在阿彌陀佛的胸膛上。因為阿彌陀佛的本意完全不是這樣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十方眾生能夠達到這個標準的很少很少),阿彌陀佛無緣大慈、同體大悲,他是把我們看成他自己,而且救度我們的功德已經完成好了,只求我們讓他救,怎麼會給我們提出這種條件呢?
如果阿彌陀佛給我們立下某種條件的話,十方眾生就不可能往生了,阿彌陀佛大慈大悲的智慧心中難道不知道,而會硬要立下某種條件嗎?這是不可能的!
慈愛的爸媽,早年失去了最疼愛的幼子,現在發現了兒子的住所,這個兒子在那裡受風受雨、受苦受難、三餐不濟,慈愛的爸媽一看就心疼,所以,巴不得趕快把兒子接回家裡,免除他的貧窮困苦。但是兒子一直愚癡,心性低劣,以為爸媽所擁有的榮華富貴,自己沒有資格,要能夠回去的話,起碼要怎麼樣怎麼樣才能回去。所以,兒子在外面待久了,自會有一種卑劣的想法,不能體會父母的悲心,那樣的話,就會使父母更加心疼。
所以,我們不接受彌陀的救度,以為彌陀是有條件的那一種觀念,等於是拿一把小刀插在彌陀的胸膛上。那是一種自力的念佛心態。
他力的念佛一概不講那一些,就是以我們本身這種根性去念佛,不管念得能一心、不能一心,都不管。因為,不是以這個為目標、為標準的,是領受彌陀的救度而去稱念這句名號的,因為彌陀的功德寶珠在我們的心中,聲聲佛號念出來,都是這顆寶珠所放出的光明。並非這一聲是這顆寶珠,那一聲就不是了,不是的。
聲聲都是這顆寶珠的光明。往生是這顆名號的寶珠使我們往生,而不是我們口中稱念的功夫使我們往生。只是說:既然我們心中有彌陀名號的寶珠,我們就會時時刻刻流露出稱名這個現象出來;雖然這樣流露出來,而稱念「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心中並沒有一種要累積功夫,或者要達到「事理一心」的那種觀念,因為曉得自己是已經被阿彌陀佛救到的人了,已經是決定往生極樂世界的人了,現在的念佛,就是內心那一顆明珠所散發出來的光明,是自自然然的。
所以,善導大師在解釋「一向專稱彌陀佛名」的時候,他所解釋的是:
行住坐臥,不問時節久近,念念不捨。
我們在「行住坐臥」當中,這顆心是散亂的。因為是「行住坐臥」,並非只是靜靜地坐在蒲團上,在那裡靜坐念佛,而是行走的時候也念佛,站在那裡也念佛,躺在那裡也念佛,而且又說「不問時節久近」,不管你修行時間長短,念了一年,或者十年、二十年,「時節久近」,這個都不管,這個才是真正「乃至」的意義。
「乃至」就是:不管你是出家、在家,善人、惡人,男女,老少,智愚,賢不肖,這個都是「乃至」。如果不是「乃至」的話,阿彌陀佛如果限定「要出家發菩提心,乃至十念」,糟糕了,出家的人少,而且發菩提心,幾個眾生發得起來?但是「乃至」,連身分上也是「乃至」,數目上也是「乃至」,心情上、心理上也是「乃至」,所以這個「乃至」的含義非常的廣。
因為有「乃至」兩個字,使我們安心了。所以,我們的念佛就是這種「乃至十念」的稱名念佛。而「乃至十念」的稱名念佛,本來就已經領受阿彌陀佛「若不生者,不取正覺」的本願之故。
這就是自力、他力念佛的不同意義。
為了自在往生是否要
多靠自力一些?
問:
看到很多念佛念到預知時至的先例,讓我非常羡慕,很希望自己也能像他們一樣預知時至、身無病苦,要做到這樣自在,是否要多靠自力一些呢?
答:
往生是靠佛力,不靠自力。

所謂他力自力,是就一個特定的目標──往生來講的。無論如何,我們是靠阿彌陀佛的願力去往生。所以,以這樣的目標來定,再怎樣努力,也達不到這個目標,所以說沒有自力,要完全依靠佛的願力,依佛力去往生。
現在你想以身無病苦為目標,這與就往生作為目標來講的自力和他力是兩個概念了。想要「預知時至,身無病苦」,就要多念佛,心要放得寬坦,瞭解這個世界的無常,對這個世界要能看得破、放得下一些,這樣多念佛,形成習慣,就有助於達到目標,臨終就走得自在。如果每天很多時間還在世間五欲當中,性情也很剛強,世間的事情也放不下,即使信願堅固、往生沒問題,但是臨終不能那麼自在。
其實,這也是在靠佛願力──往生完全決定的前提下,安心自在地通身放下、徹底靠倒來多念佛,不可以再夾雜自力修行的心。
人生到底能不能
愈活愈好?
問:
法師好!我對人生很悲觀,我現在三十多歲,無常在我身上愈來愈明顯,身體愈來愈疲累,父母的年齡也愈來愈大,身體愈來愈不好,想到將來我也會到那一天,感覺人生只能是愈來愈差,不能愈來愈好,怎麼辦啊?
答:
怎麼辦?佛來辦!
娑婆世界是一個苦惱的世界,一切歡顏最終都會變成哭泣,因為有兩個字――「無常」,無常故苦。面對無常,我們無力遮蔽,無處躲藏,無法抗拒。無常像一個超大型的碾壓機,碾碎了或將要碾碎我們人間一切的希望,也碾碎了每個人可憐的、有限的快樂。任何一個敏感的心靈,面對無常吞噬一切的兇猛勢力,都不該是無動於衷。你很幸運,你是具有一顆敏感心靈的人。更多的麻木不仁的人們,選擇不理會,選擇逃避。如《無量壽經》言:「 世人薄俗,共諍不急之事。於此劇惡極苦之中,勤身營務,以自給濟。 」世間人很淺薄,俗念重,都在汲汲營營爭搶不急之事,真正該急的生死大事毫不理會,在這樣一個劇惡極苦的世界裡,為了滿足自己和自己小家庭的需求,終日疲於奔命,勤苦作勞。
在無常的大背景下,人確實不容易生活得感覺愈來愈好,如一聚柴火,從開始一粒火種點燃,到愈燃愈旺,到後來火光衝天,盛
極而衰,隨著柴愈燃愈少,火焰愈來愈小,終而柴盡火熄,回歸死寂。人的一生大抵是這麼一個軌跡。
即使有人成為人上之人,史冊留名,人人歌頌,卻終是「虛作住持」,身體會老,會病,會死,就算是身體終生健康無虞,從不得病,最後也能無疾而終,但也絕不能一生事事遂意,畢竟我們生活在這個苦樂交參的人道世界。《紅樓夢》中,通靈寶玉聽了一僧一道說起人間之事,動了凡心,想要下凡享受人間榮華,於是一僧一道說:「那紅塵中卻有些樂事,但不能永遠依恃,況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磨』八個字緊相連屬,瞬息間則又樂極悲生,人非物換,究竟是到頭一夢,萬境歸空,倒不如不去的好。」
當然,話說回來,人生還是有相對的「愈活愈好」。身與境,只是決定一個人幸福感的一方面,且不是最主要、最核心的方面,最核心的還是在心,心情、心態、心境,而決定人心感受是快樂還是痛苦的,則是「福報」,福報無形,但作用到人心上卻纖毫畢現,有福報者常感快樂之事,無福報者感得痛苦煩惱事。
一個人過去世積累之福報是個定數,有人生來就多,有人生來便乏少。人與人之間不好去比較福報,往往愈比較愈痛苦。自己和自己比就好,若年輕時注重積累福報,人生便會愈過愈好,即使身體老邁,但心中平和安詳、自在快樂;若年輕時不珍惜福報,揮霍無度,損福造業,人生便愈過愈難過,嚴重者身雖在壯年,卻跌進人生痛苦的深淵,甚至夭折。
福報從哪來?從利他心來,利他心愈大,愈純,愈持久,福報愈廣,愈多,愈大。而當利他心純粹到一定程度,福報便成為功德,功德給人帶來的心中的快樂,便又是另一個層面上的了,比福報給人的快樂要持久、深沉得多,而更多的是解脫與自在感。
功德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抵擋無常的碾壓,孔子所謂「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這大概是在儒家的立場上對功德抵擋業力洪流、身心自在安樂的一種形象生動的表達。

念佛人就更不一樣了,佛說:「當知此人為得大利,則是具足無上功德。」念佛人不管自己知不知情的情況下,便具足了能出六道、能成佛道的最圓滿他力功德(非自力修行產生的功德),所以能得「無上大利」。什麼「無上大利」呢?即是徹底碾碎無常的大型的「碾壓機」,徹底阻斷了業力的洪流,所以就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效果,不管念佛人自己感受上是不是愈來愈好,在客觀事實上就是愈來愈好,愈來愈走向光明,走向解脫,走向極樂。當生命之火熄滅之時,便是福報、功德、智慧、快樂撲面而來之時。
善導大師思想的「脈」,
您把準了嗎?
在思想的深邃探索之旅中,我們恍若穿越時空的旅人,與古代先賢的智慧心靈進行著一場場跨越世紀的對話。正如中醫以細膩的手法把脈一樣,我們亦需沉潛內心,步入思想的殿堂深處,去聆聽那理性之光的潺潺流淌與精神樂章的悠揚迴響。這不僅是一場對知識的無盡渴求與汲取,更是一次心靈的深度洗禮與昇華,引領我們揭開智慧的神祕面紗,讓思想的璀璨真容在眼前緩緩鋪展。
談及善導大師的思想,精準捕捉其中的精髓無疑是重中之重。深入《觀經疏》的字裡行間,便逐漸發現,無論是細緻辨析要門與弘願的定義,還是深刻剖析別意之弘願所蘊含的獨特深意,最終都匯聚成一句深情而質樸的箴言:
阿彌陀佛的慈悲誓願,專為救度沉淪苦海的凡夫而發。
這句話,簡短卻震撼人心,它不僅是善導大師對淨土法門核心精神的凝練表達,更是對阿彌陀佛無盡慈悲的深情頌歌。
一、《觀經》的「脈」,您把準了嗎?
在解釋《觀經》時,善導大師獨具慧眼,精準捕捉到了這部經典的「脈」之所在:
雖說定散兩門之益;
望佛本願,意在眾生,一向專稱彌陀佛名。
此《觀經》佛為凡說,不干聖也。(聖教集475頁)
世尊定為凡夫,不為聖人。(聖教集478頁)
如來說此十六觀法,但為常沒眾生,不干大小聖也。(聖教集479頁)
這幾句言簡意賅卻又力透紙背的話語,猶如重錘擊心,令人震撼與警醒。這幾句話深刻地揭示了淨土法門的真諦:淨土法門是阿彌陀佛專為那些在苦海中浮沉、飽受生死輪迴煎熬的眾生鋪設的一條救度之路。這條道路,滿載著阿彌陀佛對眾生的無盡慈悲與深切關懷,為每一位渴望擺脫苦難、追求究竟解脫的眾生點亮了希望之燈。
二、善導大師思想的「脈」,您把準了嗎?
善導大師在《觀經疏.玄義分》的「和會門」中形象而又生動地說:
諸佛大悲於苦者,心偏愍念常沒眾生,是以勸歸淨土。亦如溺水之人,急須偏救,岸上之者何用濟為?
(聖教集472頁)
這句話,飽含了善導大師對眾生無盡的慈悲。他讓我們看到,淨土的存在,是諸佛對苦難眾生最深切的悲愍與救度。正如溺水之人急須援手,淨土法門便是那伸向苦海中的生命之線,引領著每一位願意脫離苦海的眾生走向光明與希望。
深入探究善導大師思想的精髓,我們無不被其深邃的睿智與浩瀚的慈悲所深深觸動。大師以堅定的立場,明確指出淨土法門是專為那些在茫茫苦海中奮力掙扎、渴望救度的凡夫精心設計的解脫之路。這一觀點,不僅精準而深刻地揭示了淨土教義的精髓,更是大師對世間眾生無盡苦楚的深切共鳴,其情至真,其意至切,令人動容。
善導大師在「和會門」中又強調說:
如《華嚴經》說「初地以上、七地以來,即是法性生身、變易生身,斯等曾無分段之苦。論其功用,已經二大阿僧祇劫,雙修福智,人法兩空;並是不可思議,神通自在,轉變無方;身居報土,常聞報佛說法;悲化十方,須臾遍滿」,更憂何事,乃藉韋提為其請佛,求生安樂國也?
(聖教集470-471頁)
若論此位中菩薩力勢,十方淨土隨意往生,豈藉韋提為其請佛,勸生西方極樂國也?
(聖教集474頁)
在這兩段引文中,善導大師深入剖析了聖者的至高境界:他們已超脫生死輪迴的束縛,掌握了非凡的神通與智慧,有的已能安居報土,有的則能自由穿梭於十方淨土之間。這些聖者已自行跨越了苦海,宛若屹立於穩固的岸邊,自然無需淨土法門這一專為凡夫而設的救度之舟。相較之下,凡夫則如同在驚濤駭浪中苦苦掙扎的溺水者,唯有仰仗阿彌陀佛慈悲願力的強大救度,方能掙脫苦海,抵達彼岸的極樂世界。這一對比鮮明的闡述,完美彰顯了淨土法門對特定眾生的特殊意義。
三、我們自己的「脈」,您把準了嗎?
在浩瀚的佛法宇宙中,對機擇法不僅是智慧的光輝展現,更是修行征途上不可或缺的導航燈塔。當我們沉浸於善導大師那清澈如泉的思想脈絡之中,首要且核心的任務,便是啟動一場深入骨髓的自我省察之旅:
決定深信:自身現是罪惡生死凡夫,曠劫以來常沒常流轉,無有出離之緣。
(聖教集647頁)
善導大師的這句話語如同晨鐘暮鼓,振聾發聵,這句話不僅是大師對我們根機的精準刻畫,更是開啟淨土法門奧祕之門的金鑰匙。這句話蘊含著大師對眾生深切的悲愍與理解,它啟示我們:唯有勇於正視自身的局限與瑕疵,坦誠接受作為在無明苦海中漂泊的

凡夫身分,方能真切感受到阿彌陀佛願力那溫暖而強大的救度之光。
正是這分對自我根機的深刻省察,搭建起了一座通往阿彌陀佛慈悲願力的堅固橋樑,讓我們能夠深切感受到這分救度的彌足珍貴與不可或缺,從而滿懷信念地踏上那沐浴在願力光輝下的、通往淨土的聖潔白道。
當我們緊握這把啟迪心靈的鑰匙,緩緩打開善導大師思想這座智慧殿堂的神祕大門,瞬間,一個洋溢著溫暖與希望的新天地展現在眼前。在這裡,每一位在生死輪迴中掙扎的凡夫都不再是孤軍奮戰,因為阿彌陀佛那浩瀚無垠的願力之洋,正以它博大的胸懷,輕柔而堅定地環繞著每一顆尋求救度、渴望光明的凡夫之心。
落實機法深信
佛法修學有自力、有他力──自力是自己修戒定慧之力此土證聖;他力是仰靠彌陀願力念佛求生淨土成佛。
自力者必捨他力,如禪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他力者必捨自力,故淨土信機信法、捨自歸他。
如落水呼喊救命者,必是自己無力泅渡;學生請教老師者,必是自己無法解答;眾生仰靠彌陀者,必是自己無能解脫,若不信知自身無力,如何能通身放下徹底靠倒彌陀大願業力之救度?「憍慢弊懈怠,難以信此法」,驕慢如山能障佛願,懈怠如海能礙解脫。
心佛眾生三無差別,佛凡一體中,少一分我,就多一分佛,徹底信知自身無力,彌陀的生命就在凡夫心中徹底的活過來了,正是「因該果海,果徹因源」。
信知自身無力的機深信並不是獨立存在的,機、法深信一體兩面,但必然以法深信為結歸。故善導大師釋機法二種深信,唯在法深信之深信之心立正雜二行、正助二業,以行攝信、以法攝機。
所以,落實信知自身無力之行持,唯在仰靠彌陀一向專稱而已。法然上人說:「欲信念佛之人,縱使能學一代之法,亦成一文不知、愚鈍之身,如同無智之輩,勿現智者之相,唯一向念佛。」

生命中的有緣人
來到生命中的每個人,都與您有(因)緣,如何不相辜負?
你喜歡的人,讓你感到溫暖、親近(貪)。你不喜歡的人,教你懂得距離、疏遠(瞋)。另有一種無雨也無晴的人,在你心中漠然無感,彷彿不存在(癡/無記)。
沒有任何人,無因無緣地到你生命中,或似曾相識,而一見鍾情;或擦肩而過,就無名火起;或也說不上陌生與熟悉,只是初見尚可,日久生情。然後,彼此牽掛而難捨,甚至影響、參與、改變你的人生。
或許認為,我們只是天地之蜉蝣,世間之過客,自我渺小而行色匆忙,生活中種種人情世事,幾乎不由我做主,只能在共業中隨波逐流,虛生浪死。個人努力經營的一切,除了掩飾內心的焦慮(空洞),又有甚麼獨立的價值與意義?最後,還不是任由業力的驅使而輪迴於六道?人生不只是一張「有去無回」的單程票,而是一世又一世,來來去去、上上下下,有如「雲霄飛車」的驚險、刺激;又因「隔陰」之謎,忘了前世的經歷,所以每一生都似來不及彩排的「現場直播」;也沒「天眼」通,看不到來世的盡頭,所以,風(業)繼續吹,腳(命)不停走,前途黑暗(無明)而內心茫然(煩惱),無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沒完沒了。
您若認同上述人類生命之素描(速寫),又不甘於這樣重複再三,毫無新意(止境)的人生過程與結局,而很想有所作為、有所

改變(這是覺醒),卻又感到身不由己、力不從心(此乃現實),這時候,最好是當機立斷,就此放下「自我」的矜持(執著)、「創業」的夢想(顛倒),讓身心如貓的柔軟、如水的隨順,不再剛強、不須硬撐,將殘障破敗的今生,以及絕望無力的後生,整個轉向、交付「南無阿彌陀佛」,因為,諸佛從無量劫前就了知眾生的無奈與墮落,而阿彌陀佛更為此發大願、修大行,積植無量功德、建設極樂淨土,以一句「六字名號」普告十方眾生,「魔鄉不可停,樂邦歸去來」!阿彌陀佛與諸上善人,都在極樂世界等我們回來團聚;是啊,娑婆苦命人,莫遲疑、勿觀望,開口就念「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即時擱下業報的重擔,坐上往生的蓮舫,離此土、到彼岸,「家親眷屬永團聚,光壽如同大願王」!
南無阿彌陀佛
大安方自在:
遼代水月觀音像
在中國乃至整個東亞,觀音菩薩可以說是大家最為熟悉、最為有緣的一尊菩 薩,早在唐代淨土宗大弘期間,首城長安已是「家家彌陀佛,戶戶觀世音」的盛 況,可想其影響之深廣,千百年來,其「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廣大靈感, 有求必應」的印象更是自然地融入普羅大眾的心靈深處。而佛教又稱像教,古往 今來,數量無可比擬的觀音造像便是其明證。
而這尊現存美國納爾遜‧阿特金斯藝術博物館的遼代彩繪木雕水月觀音像, 被稱為中國古代觀音木造像魁首,據說是當今保存品相最好的遼代佛教造像。
細看尊像,整個作品除右臂外,由一整木雕刻而成,觀音菩薩悠然自得地 晏坐在岩座上,頭戴高髻寶冠,面相圓滿,眉毛彎長,雙目垂視,神態自然,慈 悲中更透著清俊秀逸,胸前佩飾瓔珞,垂髮袒胸,長裙束帶,半跏坐,半倚坐的 姿態瀟灑不羈。全身勻稱,比例適中,自然隨性,透露著無拘無束、自在悠樂的 氣息。服飾以紅色和青色為主,膝上還裝飾有精緻貼金的瓔珞圖案,手姿尤為優 美,姿態為典雅之女相,但上身為男相。男女二相巧妙融合,具有唐代觀音形象 由「威猛丈夫」到「慈悲女神」過渡時期的典型特點。
此「水月觀音」形式,取觀音坐看水中之月的姿態。最早由中唐畫家周昉 根據玄奘《大唐西域記》記載的布呾洛迦山中的觀自在菩薩,而「妙創水月之

美國納爾遜.阿特金斯藝術博物館藏
體」,並在各地很快流傳開來,成為後世三十三觀音之一。晚唐、五代時期,水月觀音像已能夠在各地寺院壁畫中見到。又因唐宋時期流行的水月觀音的氣韻神態和吳道子畫中的維摩詰有很多相似之處,氣度非凡,隨意自在,所以水月觀音又名自在觀音。
而這尊魁首觀音造像之所以在遼代出現,其實和唐末五代時期的佛教形勢不無關係。遼代佛教藝術最直接和最主要的來源是唐五代佛教。尤其是中晚唐幽州地域佛教習俗及所折射佛教信仰層面的內容,連同佛教文化中心的寺院,隨著燕雲十六州的納入而傳入遼代。這是燕雲十六州以一種特殊的方式,非常深遠地保持了唐朝時期壯大恢弘的佛教氣象。
中唐時期,藩鎮割據,大唐中央政權對暫時歸附的安史之亂舊部「河朔三鎮」影響力有限。唐武宗排佛滅法,命令各地拆寺逐僧,但河朔三鎮的節度使都篤信佛教,並不遵從,於是中原地區不願還俗的大量僧人逃到此三鎮,強化了這一範圍的佛教。隨著後晉把燕雲十六州割讓給遼國,後周排佛時,此範圍內同樣未受此影響,又有許多中原僧人逃到這裡。古代中國歷史上的四次法難,燕雲十六州以地處偏遠,以及政治因素的緣故,躲過了後面兩次,因而強化了當地的佛教,這就讓幽州、雲州一帶成為唐代以來佛教傳統保留最好的地方,這對於遼代的佛教傳承有著非常深遠的影響。
遼代的觀音信仰由來已久,甚至將幽州白衣觀音尊為家神,建廟加以供奉。之後的遼代皇帝乃至皇室成員大多推崇佛教,同時佛教信眾興修廟塔、續刻房山石經、編修《契丹藏》等,也讓遼代成為繼唐朝之後佛教發展的又一個黃金時期。
綜上所述,遼代由於種種歷史機緣,傳承了唐五代時期佛教壯大恢弘的氣象和精湛的造像技藝,隨著宋代(遼、金)木雕造像發展到頂峰的時期,因而產生出如此一件曠世傑作。
拋開歷史的煙雲,再次凝視此尊稀有難得的水月觀音造像,那近千年來未曾改變的悠然自在、宛若遊戲的神態,作為一名念佛人,一下子便想到《往生論》中對「園林遊戲地門」的描述:「以大慈悲觀察一切苦惱眾生,示應化身,迴入生死園煩惱林中,遊戲神通,至教化地,以本願力迴向故:是名出第五門。」
作為西方三聖之一,南無阿彌陀佛的上首大弟子,一切念佛人的榜樣,觀世音菩薩普門示現,以種種善巧方便示現種種身,眾生應以何身得度,即現何身而為說法。而這種自在的「還來度生之相」,正是生彼土已,得方便力成就,迴入生死稠林,教化一切眾生共向佛道。由於具備了種種神通妙用,度化眾生就如獅子捉鹿,輕鬆、自在,彷若遊戲。這正是淨土法門依於阿彌陀佛本願力,作願一切眾生共生彼安樂佛國的巧方便迴向成就。
看到這尊如此自在的水月觀音像,也許會引發我們對未來往生極樂世界之後的種種美好遐想,但對於此時此刻還身處在此虛偽、顛倒、染污、痛苦無時無刻不逼迫的娑婆世界的我們,如何依於彌陀本願、安住於念佛,順利地往生極樂世界,才是更加地切骨切髓的大事。然而何其慶幸!我們一介六道輪轉的罪惡生死凡夫,能遇到彌陀本願、善導思想,指出一條光明大道,正如《往生禮讚》所說:「且莫論餘願,西方已心安。」讓本來迫近死路的我絕處逢生,徹底解決自己的生死大事,還能給有緣的家親眷屬甚至陌生人,推薦南無阿彌陀佛的無條件救度,何其幸哉!因此何須再論其他呢?當我們雙手捧著彌陀本願,念念稱名,可以如觀音菩薩那樣泰然自若,坐在生死大海邊上,看滔滔的流水,而憶想本師阿彌陀佛的那一片心地,卻像光明的月輪照耀著黑夜,這是巧方便迴向,也是觀音菩薩大慈大悲的本源。
願每一位在生死大海面前束手無策、驚恐萬分的你、我,都能夠乘上彌陀大願船,一切恐懼,為得大安,自在往生,隨願皆得。

(1850-1880) 大英博物館藏

(1850-1880) 大英博物館藏
念佛真能往生
—界詮法師講述父親往生
我老父親啥也不懂,我也很少給他講道理,他也無道理可講。
但是他念佛,他每天都念。
他跟著我三十三年了,但是我跟他很少談佛法。偶爾有時候他提出懷疑,我跟他辯駁幾句而已。可是他臨終的時候,居然三次見到瑞相。但哪天我也不敢講,(我若講)就會有人說:「死老頭子還有瑞相?」肯定會懷疑。所以我也不說。
他臨終挺好的,所以說他往生我挺高興,沒這麼多悲傷。只是跟他相伴幾十年吧,一個念珠用了幾十年都會有感情是不是?是這樣的。
他往生前兩天的樣子,他說見到寶樹。
他說:「哇!很漂亮很漂亮的那個樹,很大、很大,金燦燦的!」
他不懂啊。
這是第一次。
第二次,他就見到那沙,很好看的那個沙,金金的。他說有人在那爬,在那爬。他說:「我都過不去,我還過不去。」到了沙的那個地方,他看著很漂亮。
(宗弘注:老師公的意思可能是說他爬到了金沙邊,往裡爬還爬不過去。)
然後,又有一次,那天晚上,他說:「很多很多菩薩,很莊嚴。中間有一尊很大很大!」到底多大,他也說不清,我們也看不見。但是他自己內心很歡喜、很歡喜!
(宗弘注:應是阿彌陀佛,老師公辨不清佛與菩薩,統稱「菩薩」。)
(所以)最後那一天,二月初三下午四點多,他突然說:「我要走了。」
我們問說:「你要去哪裡?」
他沒說,只是到那天晚上,他要求把僧衣、身上的東西(衣服)換洗了一下,然後躺下就走了。
他不懂佛教的道理,但他念佛。我也抱著懷疑:「他念這句佛號,他整天念佛到底有沒有用呢?」
「我也有念佛啊,我也一直求佛要我早點死啊,怎麼就不死呢?佛也不管我啊。」
我們只是說時間關係,(時間)到了就管了。

所以,念佛真能往生!
(界詮法師問)信不信!
(聽者答)信!
唉,信什麼也不知道啊!
(眾笑)
(以上所講)這是我看到的,體會到的。
宗弘法師按:
宗弘曾於2010年至2012年間,在福鼎太姥山平興寺任侍者和尚界詮法師座下學習戒律,幾乎每天都能見到法師父親他老人家,學僧們都恭敬稱呼他「老師公」。
其時,老師公年壽即應已過八十。
他不怎麼多說話,未聽過講法,對佛法的道理也就不瞭解。
他不知道怎樣生信、怎樣發願;也不懂得什麼是精進念佛,什麼是一心不亂;也不知道怎樣是「老實念佛」;也不明白有臨終佛來迎接這件事情。
老師公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念佛老人。
然而,正是這樣,他是一個真正的老實念佛人;
真正的白木(不加色彩)的念佛人;
一個還愚癡而生極樂的念佛人。
如此這般念佛,即印光大師所讚言「潛通佛智,暗合道妙」。
噫!
十方諸佛所指者,極樂寶國也!
千經萬論所勸者,老實念佛也!
外婆殊勝的往生經歷
末學是佛度,來自馬來西亞森美蘭州,今年十九歲。這次主要是分享外婆念佛往生的經歷。
我的外婆葉水珍,是一位單純的念佛人,於2022年往生,享年八十五歲。她年輕時便接觸佛教,深刻體會到阿彌陀佛的慈悲與極樂世界的美好,因此發願要到阿彌陀佛的淨土。在日常生活中,她也會時常念佛,所謂「隨作務,隨念佛」。外婆為人慈悲,經常勸身邊的人一同念佛。我們全家也是受到外婆的影響,慢慢開始念佛。
在2019年,外婆因跌倒導致腳受傷,行動不便,只好一直躺著休息。沒有想到,這一躺就是三年。人老了,行動不便,無法起床翻身,皮膚開始潰爛。外婆不常看醫生,晚期身體出現這些狀況也抗拒就醫。
我們家每逢初一、十五都有誦經念佛的習慣。在2022年3月3日(農曆二月初一),我們如常進行。外婆躺在沙發上,無法像往常上香誦經,只能躺著念佛。在當天,她突然叫我幫她上三支香,說要和佛菩薩「說話」。她接過香後就在佛前說:「慈悲的阿彌陀佛,弟子葉水珍病了很多年,行動不便,還要麻煩家人照顧。弟子不想麻煩家人了,求阿彌陀佛加持。如果弟子的病能好,就請加持早日痊癒;如果不能好,那就隨佛往生吧!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由於外婆受到民俗影響,想知道是否壽命已盡,因此讓我幫忙「擲杯筊」。她希望如果壽命已到,顯現「聖杯」;如果壽命未到,就顯現「笑杯」。結果三次都是「聖杯」,外婆會心一笑,囑咐我們:「我今年就會往生淨土了。往生後,大家要多念佛,多吃素,喪事簡單不複雜。」隨後外婆一直念佛,不再多說什麼。
幾天後,外婆漸漸不再說話,飯量減少,幾乎無法進食。2022年3月20日晚上,我們去探望外婆時,發現她的右腳變紫且腫脹。外婆之前也經歷過兩次腳腫,她曾說:「如果我腳腫第三次,就代表我的壽命差不多了。」我們不確定這是否算是另類的「預知時至」,但當時看到外婆的腳突然腫脹,心裡不免想到她的話,擔心她是否真的要離世了。隔天,全家人為外婆祈福。恰好那段時間我開始接觸淨土宗,了解到念佛是涵蓋一切的功德,所以不斷地念佛迴向給外婆。
在2022年3月22日早上七點,外婆在家中安詳往生。當時家裡大人都去上班了,只有舅舅在家。我起床後發現外婆已經斷氣,立即告訴舅舅,舅舅通知家人們回來為外婆念佛。
大約六個小時後,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來到家中處理身後事。由於外婆生前要求穿海青入棺,我們請工作人員幫忙為她穿上。我在現場看到工作人員幫外婆穿海青時,說:「身體好軟啊,怎麼會這麼軟?」我上前查看,果然發現外婆的身體非常柔軟,令我感到非常驚訝。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只要有念佛往生就好,是否穿上海青並不重要,畢竟外婆已經到了淨土。但當時我們只是順從老人家的心願。
外婆入棺後,當晚我和媽媽去看她的遺體,發現外婆之前的症狀竟然消失了。之前外婆的表情略顯痛苦,現在臉色紅潤;之前肺腫脹、右腳紫腫,現在也消退了,恢復了正常,真的非常不可思議!正如善導大師所說:「眾生稱念,即除多劫罪;命欲終時,佛與聖眾,自來迎接;諸邪業繫,無能礙者。」
火化後,我們發現外婆的骨頭燒得很美,如同開花一般,表面還浮現出金黃色的顏色。醫學上說,人火化後骨頭呈黃色可能是因為生前吃了太多藥物。但我的外婆生前不看醫生,晚年生活都是我照顧,包括三餐飲食和生活必需品,所以我很確定外婆沒有吃任何藥物。這種現象肯定不是吃藥造成的,已經超出了科學的解釋。當然,我現在接觸淨土宗後,知道念佛人不需要追求火化後的瑞相,能往生淨土才是最重要的。
經歷外婆的往生後,我常常念佛迴向,祈願外婆在極樂世界常隨佛學,乃至成就無上菩提。每當想念外婆時,我也會念佛,如偈言所說:「若想念我時,請念彌陀佛,我也居住在,六字名號中。」生老病死是自然現象;人生自古誰無死,唯有念佛往生才是真實的。
由於親人念佛往生的經歷,我深深感受到彌陀慈悲的救度是真實不虛的。我從小生活在佛教家庭,跟隨學佛念佛,對佛教有一定的好樂。中學後,我產生了更深入學習佛法的念頭。之後疫情期間,我在網上看到淨本師父積極弘揚純正的淨土宗念佛法門,再加上親人往生淨土的實例,我了解到淨土宗的殊勝利益,決定畢業後去淨土宗吉隆坡道場參學。我希望將這麼好的法門推廣給更多人,共同蒙受彌陀慈悲、平等、無條件的救度。正如善導大師所說:「自信教人信,難中轉更難,大悲傳普化,真成報佛恩!」
最後與大家分享末學的心得小偈:
一句彌陀最方便,不費工夫不費錢;
但教稱念專復專,何愁難到法王前?
南無阿彌陀佛

超越常識:
聽障女士聽到念佛聲
南無阿彌陀佛,我是 Ms. J,生於新加坡。自幼即有聽覺障礙,然借由早年的培訓,我在生活中幾乎未曾感受到任何不便。今日,願與各位分享我念佛的心路歷程。
記得童年時,父母曾帶去一座道教與佛教兼容的寺廟。但那時的我,並未對此付出過多心思,時至今日想來,實感自己的無知。然而,母親曾贈我一張阿彌陀佛的佛卡,叮囑將其置於床頭。自此,無論行至何方,此卡常伴左右,每晚都將它放在床邊。當時我尚未識得此卡即是阿彌陀佛的佛卡。因年幼無知,對阿彌陀佛所知甚少。
有段時期,我曾念誦南無觀世音菩薩,但之後就停止了。
2021年值遇新冠疫情肆虐之際,我的弟弟建議我應深入探尋有關阿彌陀佛的法門,因其曾聽聞淨本師父講述念佛的殊勝功德。我們便在Google上搜索,在新加坡何處可聽聞念佛法門,最終發現了新加坡淨土宗彌陀寺的Facebook頁面。於是,我們聯繫了寺院,親赴道場,領取了阿彌陀佛的法寶及相關書籍。
記得當我開始誦念「南無阿彌陀佛」時,曾有光明顯現於我房之牆壁上;不僅一次,而是在不同的日子裡,共顯現兩次。
通過閱讀道場所贈的法寶書籍,我開始更深入地了解佛法(由於我僅通英語,故只能閱讀英文的書籍)。終於在2022年9月18

日,我與弟弟一同在彌陀寺皈依三寶。
尤其特別的是,當我稱念「南無阿彌陀佛」時,竟能「聽見」自己的聲音。而在默念時,內心似有聲音引領我遵循其節奏,宛若阿彌陀佛親自指引。作為一名聾啞人,平日與人溝通時我從不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唯獨在稱念佛號時,才能「聽見」。這一切實在太神奇了!這也激勵我日復一日,持續地念佛。正如《阿彌陀經》所述,專念「南無阿彌陀佛」,便是多善根福德因緣,一切都足夠了。
此外,我非常感恩淨本師父每天晚上在Facebook和Youtube上舉辦的線上念佛共修。每當看到共修視頻中阿彌陀佛背後的光芒閃爍時,我的信念就受到很大的激勵。
我非常感恩能夠遇見淨土宗,並對當初引導我走上這條修道路的弟弟充滿感激。現在,我們經常一同前往彌陀寺參加共修活動。看到眾多信眾齊聚一堂,參與共修,這增強了念佛人之間的凝聚力,給我們很大的鼓舞。通過「聆聽」淨本師父的講解(藉助英文翻譯),我對阿彌陀佛的信仰變得更加堅定。經過長時間的薰習,我對阿彌陀佛的依靠更加加深了。如今,在我的念佛生活中,總能感受到一分寧靜,因為我知道,無論生活中的起伏如何,阿彌陀佛總是在守護著我。
南無阿彌陀佛
因財欲所造之罪

1. 小胖:「喂,我想在平分之前先填飽肚子;那我去街上買些包子回來,你 們等一下。」

2. 小胖:「我先吃飽肚子,再把毒藥放到剩下來的包子裡給他們兩個人吃,這樣偷到的錢就全都是我一個人的了。嘻嘻……」

3. 帽子男:「喂,我們解決掉(殺死)那傢伙,然後我和你兩個人來平分這個錢吧。」

4. 金髮男:「好啊!他回來之後肯定會去懸崖邊撒尿,到時候我們就從他背後將他推落到山谷裡去,這樣錢就是我們的了。」

5. 帽子男:「就是現在!」

6. 金髮男:「好了,這下就安心了。先吃了這些包子再分錢吧。」
帽子男:「啊,肚子餓了,好好吃啊!」……
淨宗母親的懿德與果報
偷辣椒,就是別人到我們地裡偷辣椒。
那時候家裡有自留地,種辣椒,中午會到地裡摘辣椒,回來做菜,都是現摘的。有一天母親到地裡摘辣椒,回來時拿個空籃子,父親就問:「你怎麼沒摘辣椒,拿個空籃子回來了?」
母親說:「不好意思,人家在我們地裡摘辣椒。」
父親說:「人家在我們地裡摘辣椒,你怎麼不好意思呢?應該是對方不好意思啊。」
我媽看到人家在我們地裡偷辣椒,她自己轉身就回來了,根本就不看是誰,也不喊。她說:「我要是發現他了,我過去了,人家將來怎麼做人呢?」她非常為對方設想。
我父親問她:「是誰呀?」她說:「我沒看,轉身就回來了。」
她知道是誰也不說,就是維護對方的面子。
農村婦女一般做不到這樣,「那是我自家的財產,是私人東西,你到我家地裡偷東西!」一般的農村婦女馬上就罵街了,抓到就要罵他了,都要弄得滿城風雨。
我媽卻不是這樣,她的做法我父親也是很讚賞的,認為這麼處理事情是對的。像這樣的事,我估計她做了不少,她的心態從來都是這樣,她比較厚道。

1984年,母親五十三歲,肝癌去世,但是她從來沒叫過疼,走的時候非常乾淨。臨走的時候跟我講的話非常清晰,還幫我打扇,也可以講是在「正念」當中走的,這是我覺得比較安慰的。
母親走之前幾天突然迴光返照,要到地裡去看一看,然後就跟姊姊說:「你看人家都打扮得那麼好,穿得那麼漂亮、整齊,頭髮都梳得那麼好看,很喜悅,好像歡天喜地敲鑼打鼓的。」
以佛法來看,這就是她臨終的景象顯現,也就是她命終之後所要去的地方。
母親的臨終是非常祥和的,不是那種顛顛倒倒、很恐怖的景象。
北歐「度假村」,
奇怪邏輯減少犯罪率

罪犯進監獄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懲罰,還是改造?二十年前,挪威改革了對待囚犯的方式,不再進行懲罰性關押,此舉竟然大大減少了犯罪率。
「OK,現在把你們的兩個大腳趾併到一起,屁股後坐!」瑜伽老師用英語對大約二十名學員說。早晨的陽光下,這些學員在草地上的瑜伽墊做出老師要求的動作。「你能感覺到身體的拉伸嗎?」女老師輕聲詢問一個身上滿是紋身的男性,幫他拉拉衣服,幫他調整背部姿勢。
這種場面可能發生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城市的健身房裡或療養地。但這裡其實是挪威安全措施最強化的哈登監獄(Halden Prison)。這裡或是謀殺犯,或是強姦犯,也有毒品販子,他們和監獄裡的獄警一起在練瑜伽,認真聆聽老師的指令。
「做瑜伽能使他們更加平靜,我們希望這些囚犯平和、安靜」,站在旁邊和我一起觀看的監獄長霍達爾(Are Hoidal)說。

不過監獄裡的這一派祥和景象可不是輕易能得來的。哈登監獄一個囚犯每年要花費98,000英鎊來管理。在英格蘭和威爾士的監獄平均一個犯人年度管理大約是40,000英鎊,或A級監獄59,000英鎊。
一位穿制服的獄警踩著銀色小滑板車微笑著和我們邊打招呼,邊從我們身邊滑過。兩個囚犯按要求跟著這個獄警跑步。
霍達爾看著我驚訝的表情,大笑起來。「這叫互動安全法。獄警和囚犯每天一起活動、一起吃飯、一起打球……,這使我們可以與囚犯互動起來,並促發他們的積極性。」
霍達爾說,上世紀80年代早期,他加入監獄管理行業,先是在教改營。「那時的管理措施非常嚴厲,監獄裡充滿雄性氛圍,重點聚焦在警衛和保安措施上。那時候挪威的罪犯出獄後,再犯率約60~70%,和美國的情況一樣。」但是到了1990年代初期,挪威的監獄和教改部門進行了一系列改革,不再進行「報復性」懲罰,而更加注重教育。囚犯並非大多數時間被鎖在囚房裡,而是每天進行各種培訓和教育。由此,獄警的工作性質也隨之改變。「我們不再是『警衛』了,是監獄管理人員。當然我們要確保囚犯服滿刑期,也要幫助他們重新做



人,我們是他們的樣板,幫助並教育他們。自從這個改革開始實行後,罪犯出獄兩年後的再犯率降到20%,五年之後再犯率也只有25%。顯然這個改革是成功的!」
哈登監獄的建築也別具一格,在設計方面儘量不像監獄,讓他們與周圍的自然環境更加和諧。這座監獄耗資1.38億英鎊,風格簡約時尚,贏得了若干設計大獎。
監獄設在一片美麗的藍莓森林,到處是白樺樹和松林,兩層木製樓房與其說是監獄,感覺更像大學校園。長長的圍牆上並沒有鐵絲網或電網,只有隱蔽的監控攝影機。霍達爾告訴我圍牆兩側都安裝了


行動感應器,但他說,從來沒有人試圖越獄。
這裡,每個囚犯都有單獨囚房,附有衛浴設備和冰箱,還有電視機,還有窗外森林風景。在公用空間,有沙發、茶水、咖啡。我問霍達爾,這裡是不是過於奢侈了?霍達爾點點頭,肯定知道我會這麼問。他幾乎每天都被記者或其他批評者質疑。
「被監禁起來不是件容易對付的事」,他這樣說。「在挪威,對罪犯的懲罰只是讓他失去自由,其他的權利不受侵犯。他們和其他挪威公民享有同樣的權力。因為他們也是人。做錯了事必須懲罰,但他們仍然是人。」
兩個囚犯正在刷洗汽車。他們每天7點半離開囚房,8點15分開始工作,除了下午一小時回到囚房休息,一直在外面直到晚上8點半。這是為了讓他們有正常生活的感覺,有助於出獄後回到正常生活中。從哈登監獄出去的不少囚犯,都成為合格的機械工、木匠或廚師。
「當囚犯入獄的第一天,我們就開始計畫他們將來出獄後的生活」,霍達爾說。「我們將釋放出去的,可能是你的鄰居」、「如果

我們在獄中對待囚犯像畜生一樣,那就是把畜生釋放到社會上去了」。
在平面設計室裡,弗雷德里克正在為監獄食譜的封面設計潤色。他因謀殺罪被判刑十五年。弗雷德里克說,自己深感罪咎,難以承受。在監獄的三週靜默期,使他恢復了平靜,並能懺悔自己的過去。他告訴我,自從進入哈登監獄後,他已經學習得到了平面設計學位,通過了八個其他考試,成績都是A或B。現在他正在學習挪威高中數學和物理課程。他想讓我知道,他在監獄裡沒有浪費時間,正在為重返社會做準備。
在哈登監獄的花園裡,二十八歲的實習獄警安德森(Jon Fredrik Andersen)與同事在這裡稍作休息。安德森以前曾經是汽車銷售員,他說,如果覺得監獄工作不安全的話,是絕不會申請這個工作的。他說,在哈登監獄他從沒感到受威脅,在老同事的幫助下,他對自己的培訓很有信心。挪威的獄警甚至都不配備胡椒噴霧器。「我首先的防衛措施是提高嗓音,我們在事件可能發生前就防患於未然」,安德森說。
哈登監獄每個獄警平均負責三個囚犯。獄警要負責幫助囚犯寫申請、寫申訴信,確保每個犯人都能給家人打電話。


霍達爾對監獄裡將展開的新計畫非常興奮。他們將成立合唱團,犯人們已經有一個錄音室了,還有個「罪犯錄音」的名字。霍達爾希望舉辦一個聖誕音樂會,並同時發行新的監獄食譜書。但霍達爾也不是全無擔憂。
因為北海石油生產利潤減少,政府警告將會減少監獄開支。「如果你希望高質量的結果,那就需要錢」,霍達爾肯定地說。「如果我們無法進行計畫中的所有項目,我擔心將來會出現更多暴力,再犯率也會上升。這可太糟糕了!」
在C區牢房中,一間牢房的門開著,我看到窗臺上放著一瓶紅玫瑰。這間牢房之前的犯人被轉到安全措施更低一級的監獄,或許他走之前想傳達在哈登監獄的感受。冰箱上,他給新囚留下一張字條:「愛就是給與,不求回報。我的朋友,愛會使你獲得自由,自我解放。」
(摘自網路)